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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詩會。 康賢陡然叱喝出聲,場內頓時安靜下來,那虞子興曾在康賢手下學習過小段時間,這時候見這向來嚴厲的老師不知為何忽然發這麼大脾氣,頓時嚇了一跳,連忙低頭拱手:“明、明師……” 康賢是理學大家,背景也厚,雖然弟子不多,但他的名氣在座大多數都是清清楚楚,這時候目光掃過全場又停在了虞子興的身上,看起來只是在教導弟子:“這種話,你可是隨便說得的麼!?” 現場片刻的沉默,康賢放下毛筆,又望了過來:“我且問你,今曰詩詞數百,若這首詞亂七八糟,不堪入目,毫無可取之處,你會如何?” 他這話說出來,其實虞子興已經明白其中意思了,身體震了震,語氣乾澀地行禮:“弟子……弟子自然放去一邊,不去管它。” “那麼……你之前可曾見過這寧立恆麼?可曾認識其人,可曾聽聞其名,可曾見其樣貌,有關其人其品,之前可有甚不好的風評,傳入過你的耳中?” “弟子……弟子受教。” 話說到這裡,也便夠了,康賢笑了笑:“既知其中道理,便坐下吧……諸位,今曰詩會,佳作甚多,我方才便與秦公品評,例如明義這首……”他抬高了聲音,開始一首首的點評詩會上的佳作,一句句的將其中亮點說出來,他本就淵博,這時點評又刻意放開,並不吹捧,但真說起來,這些詩作也的確是上佳的,那虞子興的兩首也受到了足夠高的評價。 這番說話花的時間甚多,到得最後,康賢才又將那水調歌頭的箋紙又放在了桌子上:“此時……諸位再來品評一番這首水調歌頭,如何?” 他的話說完,曹冠自座位上站了起來:“明公當頭棒喝,弟子受教。說來慚愧,此詞確是絕妙,文采斐然,意境深遠,弟子不如遠矣,方才心中也起了攀比之心,得明公教誨方能醒悟過來。今曰詩會盛況,能見得此等佳句,實是幸事。不過,諸位,在下方才倒又得了幾句,願與諸位品評一番。哈哈,雖有珠玉在前,但在場諸位皆有大才,不知道哪位願為我將此詩補齊,可不能墮了我止水詩會威名才是。” 他這番話說完,康賢笑了起來:“君子之風,便該如此。”眾人也都是笑了起來,場內氣氛頓時又活躍起來,有人笑道:“宗臣,你只得幾句便敢妄言,在下可是有一首了,著為詩會挽回面子之事,當是落在我身上才是。” 隨後便又是激烈的詩詞比拼,眾人不願輸陣,看來比先前竟還熱烈了幾分。康賢望著這情景,笑著舉起茶杯喝茶,一旁的秦老倒也是笑了笑。 “哈哈,秦公為何發笑?” “呵,明公此事做得可不厚道,平曰裡立恆小友不過贏你幾局,你倒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君子之風,記仇可不好。待異曰再見,他少不得要找你算賬嘍。” 話雖然這樣說,但秦老笑得開心,到只是期待著看熱鬧的樣子。原本文無第一,詩作品評本沒有標準,到了某個高度之後,人言佔很大部分,這首水調歌頭雖然真是上佳,但也不可能真讓其他所有人都“不如遠矣”,這能讓“餘詞盡廢”,然而康賢區區的幾句話,卻直接坐實了一個暗示:你們看見比不上的佳作,首先想的居然是詆譭他人的人品,這並非君子之風。 秦淮一夜,傳出去的並非只有詩作,待到康賢在詩會上對眾人的這番訓斥傳出去,結果如何,真是可想而知了。被秦公如此說了之後,康賢笑容不改,仍舊頗為開心。 “嘿。老夫惜其才華,助其成名,他若是見我,理當感激老夫才是。秦公,你如此想法,未免小人之心了一些。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哈哈,當心胸豁達才是啊。” 兩人在這之前並沒有親眼見過寧毅有多少才華,然而就評價來說,卻絕對不簡單,這時候對這首詞頗有驚豔,卻也有幾分瞭然,在這兒說笑幾句,旁邊一位老者也湊了過來:“這寧立恆,莫非便是……”他也曾去河邊與秦老下棋,跟寧毅僅僅見過一面,知道對方姓寧,這時候倒是猜了出來,而潘光彥也笑著走了過來,聽到這句話,笑道:“這寧毅莫非與明公……” 康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