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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不斷追逐。
其實他不知道,離宮之前的虞清梧可能確實同他所想,但如今的虞清梧單純是因昨夜香夢,過分害羞罷了。
金蟬脫殼能位列三十六計,無疑是因為好用,他們之後一路上再沒遇到刺殺,順利抵達望郡。
這晌尚未進城,馬匹在距離城門口數裡的曠野緩慢前行,虞清梧遠遠便望見前方有簇簇黑煙升騰入雲霄,被風一吹則飄散成煙霧,給淺藍天幕蒙上一層死氣沉沉的灰。
虞清梧曾在西南小鎮經歷過一次時疫,知曉這是在幹什麼。
瘟疫的可怕在於其傳染性極強,一傳十、十傳百,百再傳千,最終殃及整座城的人。是以,一旦發現有誰患病身亡,官府就會將死者攜帶病菌的屍體拋至野外,連同死者生前用過的所有東西也一併丟棄,燃火焚燒。
在沒有針對性藥物能夠治療疫症之前,熊熊烈火是殺死時疫最有效的辦法。
奈何染病至死的人實在太多了,每一秒鐘都有人離世,每一時辰都有成百數十具屍體被隨地拋棄,堆積成山。
一把火下去,再也分不清滿地骨灰中哪粒是誰的生身父母,哪粒又是誰的骨肉至親,連入土為安都成為奢侈。
或許,他們也不再需要入土為安。時疫累及屋簷下同住全族是常用的事兒,一家子老老小小無一倖免,人全部死光了,再沒誰惦念他們燃香祭拜,入不入土也就變得不重要了。
他們在郊外等了沒一會兒,假扮聞澄楓模樣的暗衛駕著兩輛馬車轆轆駛來,其後跟著禁衛軍整齊劃一。
聞澄楓和虞清梧相繼下了馬,坐進車廂內。
虞清梧一上車便扯過軟枕墊在了腰後,又捧起桌上手爐取暖,縮著肩膀抖了兩抖。連日騎馬,直把她折騰得腰痠背痛,大腿內側亦是被衣料摩擦出火辣辣的疼,就連臀下也痛得要命,渾身沒一處好。
偏生又是她主動提出用這種辦法藏匿行蹤的,中途聞澄楓也曾關心過她許多次要麼不騎馬了,卻都被虞清梧義正辭嚴拒絕,如今她可算明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麼感覺。
但哪怕此刻坐上馬車,虞清梧也並沒有覺得輕鬆。
隨著馬車逐漸挨近望郡城池,城門外焚屍殘留的灰霧愈濃,滲透車窗狹縫,裹挾著臭味鑽入鼻腔,嗅之作嘔。
虞清梧原本正做著深呼吸,猝不及防受到氣味刺激,掩唇乾嘔起來。
聞澄楓連忙執了一方車壁內備用的絹帕,倒上茶水,蓋住虞清梧的口鼻:「這樣有沒有好受些?」
淡淡茶香含著微苦,登時取代了腐臭味。
虞清梧緩過氣點頭,從他手裡接過帕子。
卻見聞澄楓手中空空如也,說道:「你也用絹帕擋一擋鼻子吧,這味道容易讓人聞得吃不下飯。」
聞澄楓沒有動,只道:「姐姐在關心我?」
「……這個問題你問過了。」虞清梧提醒他,「就在出顥京城那天,一連問了兩遍。」
聞澄楓道:「可當時你並沒有回答,我只能在問一遍。」
虞清梧嘴角抽搐:「……我是不是該誇誇你求知若渴?」
「誇就不用了。」聞澄楓老實道,「相比起來,還是你滿足我求知若渴的好奇心更重要。」
虞清梧:「……」
她是真不想回答,但焚燒屍體和廢棄物產生的煙塵極髒,吸入肺腑對身體有害。眼見聞澄楓靜靜望著她,做足一副她不說出他想要答案,就不做防護措施的架勢,虞清梧深覺自己真是栽在他手裡了。
不得已悶著嗓子輕輕「嗯」了一聲。
聞澄楓眨眼:「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沒完了是吧?
虞清梧索性也不顧什麼了,順從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