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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勾住劉喪脖子，將他的腦袋拉到面前，把他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嘴裡笑道：「你可真敢，仗著我家瓶仔還沒回來，就調戲人家媳婦。」
王胖子已經喝高了，說話都有點大舌頭。
劉喪不想和醉鬼計較什麼，便掙脫他往外走去，想到外面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坐在廊下發呆，夜風帶著點寒意，外頭時不時響起鞭炮聲。
今晚的月色很美，除夕夜團圓夜，月亮也配合的圓了，如同一塊價值不菲的玉盤，高高懸掛在天穹。
以前每年過年他都是一個人隨便過，沒有什麼年夜飯，沒有親人好友相聚，要麼外賣要麼泡麵。
今年……
很不一樣。
他在吳山居過年，和許多人一起吃年夜飯，他喜歡的女孩子也在。
他知道，安小樓和張起靈在一起了，但他依然喜歡她。
喜歡不是非要有回應才行。
「幹嘛呀，一個人坐在這。」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下，身邊多了一個人。
少女端著碟小酥肉，「吃不吃？」
劉喪搖了搖頭：「你吃吧。」
少女歪了歪頭看他：「你不開心嗎？」
她的髮絲垂落下來，掃到了他的手指。
劉喪的心又在亂跳了，他嚥了咽嘴裡的唾沫，而後將少女的腦袋扶正，故作輕鬆地笑笑：「大過年的，誰會不開心，我是酒喝多了出來散散，那死胖子，逮著我一個人灌。」
安小樓不會喝酒，基本一杯倒，大家都知道，就沒讓她喝。
誰敢啊，萬一醉了，等張大神回來，那不得挨黑金古刀削一頓。
「喏，給你的壓歲錢。」
一疊印著喜慶大花的紅包塞到手裡。
劉喪看了看，「這些全給我？」
少女咬著一塊小酥肉點頭。
劉喪奇怪：「怎麼這麼多？」
他數了數，剛好三十個，過完年，他就三十歲了。
怎麼能……不難受呢。
明明不喜歡他，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卻要為他做這樣的事情。
「我不要。」
他壓下心中的沉悶，把紅包塞回少女手中。
為了掩飾真正的情緒，又假裝不爽，哼道：「就你還給我發紅包，歲數大了不起啊，又不是真的長輩。」
「給你錢都不要，你是不是傻啊？」安小樓瞪劉喪，「你確定你沒喝醉嗎？」
劉喪剛要回懟，「噼裡啪啦」一陣響，快到十二點了，外頭的煙花鞭炮開始陸續放起來了。
往年是禁止燃放的，今年解了禁令。
禁了好多年，好不容易可以燃放，一時之間，整個杭州都被震天的響聲包圍。
這時候離得再近說話都聽不清楚，身邊的少女直接抬手捂住了耳朵。
她望著天上，五彩斑斕的煙花在她眼中綻放，纖長的睫毛時不時輕顫一下。
劉喪定定看著她，愛意在這一刻再也不想隱藏，他輕輕出聲：「安小樓，我喜歡你。」
他的心思，他的情意，在漫天煙火下，終於有了說出口的機會。
少女突然睜大眼，臉上的笑容比天上的煙花還要燦爛，她站起身，朝著前方奔過去。
遲歸的年輕男子站在石榴樹下，張開手接住了飛奔過來的少女。
張起靈，回來了。
少女仰起頭沖他笑，小嘴一開一合說著什麼，年輕的男子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池塘裡倒映著滿樹火紅的石榴花，也倒映出甜蜜相擁的愛侶。
「……」
劉喪還坐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