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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了好些,古藺蘭都沒有反應。
對著空無一人的車廂自言自語顯得太蠢笨,已經有好些人偷偷將餘光撇來了。
周遺昉咳了咳,當她預設了,將車窗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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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軍隊安營紮寨。
周遺昉留了風乾肉條和果子在車裡,不必擔心古藺蘭餓著。
天氣嚴寒,軍營裡的糙漢子們拿起隨身攜帶的烈酒圍著柴火堆吹牛,馬上行軍,很多時候都是靠著這口來一口酒撐下來的。
周遺昉不擺官架子,坐在旁邊聽他們吹牛。旁邊的人將裝酒的袋子遞給他讓他喝,他也不嫌棄。
周遺昉會喝這樣的烈酒。
在周府時,嫡母面上大度,冬日裡給他備的被子永遠是最厚的,誰不稱讚一句善待庶子,夫人雅量。
只有周遺昉知道,被子裡縫的,大部分是柳絮。
紅葉比他大點,被買回來時已經知事,他還記得被賣前他爹說過,天冷的時候,喝口酒就抗凍了。
他們拿不到府裡郎君和娘子喝的的好酒,只能偷伙房大廚的烈酒。
周遺昉就是這樣將酒量練起來的。
烈酒過喉,眼也不眨,他將木塞塞好,將酒袋扔回旁邊人懷裡,掏出懷裡的核桃,挖完肉,用石頭打磨內壁。
「爽快!」軍營裡的糙漢子一掌拍在他背上:「還以為大人您跟朝裡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傢伙一樣,倒是我誤會了。」
看起來斯斯文文,沒想到很有幾分氣性。
很少有人喝這麼烈的酒還面不改色的。
周遺昉不悅地皺眉,不動聲色地起身,將他的手避開。
酒過三巡,周遺昉的名聲已經穿了出去,軍營中的漢子越來越熱情,很多人都想來看看這位年紀輕輕高中六元,官拜大理寺少卿的小郎君,想與他拼拼酒。
可人已經不在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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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遺昉揣著做好的核桃小床,迎著朦朧的寒月,慢慢向馬車走去。
他是有自己的帳篷的。
但是想到帳篷里人進進出出,小花妖肯定會害怕。
況且外面人來人往,到處是鞋底和馬蹄,她跑出去不僅難找,而且很危險。
所以他並未將古藺蘭挪到帳篷裡。
他站在馬車車廂外,拉車的大馬沖他打了一個響鼻,原地踩動了兩下。
裡面毫無聲響。
難道她睡著了?
周遺昉小心推開車門,怕風灌進去,只開了一小點。
他側著身子擠進去,掏出火摺子吹燃,暖黃的火光照亮了車廂。
毫不費勁,他在肥橘奶呼呼的肚皮下找到了她。
夜間冷,她腦袋枕著貓腳,雙腿蜷曲,縮在貓貓肚皮下,雙手交疊置於腮下。
周遺昉悄悄將肥橘提起來,丟在一邊,將她小心放在手心裡,輕輕放進鋪得軟軟的核桃床裡。
另一半核桃輕輕蓋上,嚴絲合縫。
他連人帶核桃地放進懷裡,不敢走得太快顛著她,只敢捂著胸口,慢慢挪。
肥橘不開心地咬住他靴子,妄想用牙齒磨穿靴子,咬死他。
周遺昉踢了踢它尾巴,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核桃床。
青葉抱著床厚厚的褥子路過,不經意瞥見他扯起的嘴唇,越看越覺得他笑的詭異。
就像……
就像春天來了,四處閒逛的公貓。
總想找些事情做,搞搞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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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好黑,屋子好小,古藺蘭皺了皺眉,從沉睡中清醒。
她聞到了一股核桃的氣味,還有絲絲酒味。
酒味不太明顯,但光是聞著她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