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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洵亦不曾多用,已吩咐隨侍撤下那桌几,不多時,換了一爐甘松沉香。良久,兩人相對無言,至近至遠,那等沖淡平和,卻還不如往日攜手逃命之時。
片刻,趙洵道:「你姓甚名誰?師門何處?」
阿沅卻反問道:「我聽聞沈沖被人割下頭顱,懸在揚州城頭。想必,是你的手筆?」
趙洵閒閒道:「世間之事,福怨消長。他領了他的罰,我亦得償所願,何樂不為?」
阿沅並不言語。
趙洵道:「縱你不答,我也已曉得。」
阿沅望向趙洵,趙洵冷冷一笑,道:「你那劍法,出自武陵神機門,我已查過了,五年前,神機門一位弟子曾盜走一卷陣法,那陣法,便是我逍遙樓的九重八卦陣。」
阿沅面上沒有波瀾,但心底也曉得遲早有這麼一天。
趙洵並不凌厲,緩緩道:「聽聞盜陣的是一個女子,因親事被師妹所奪,心有不甘,便帶著陣法往洛陽,向她心上人獻媚去了。至於她那心上人,雖系出名門,卻久居下位。若非她傾力相助,不能嶄露頭角。照此說來,他該萬分感激才是,為何不將她迎娶進門?」
阿沅不言語,趙洵卻還羅羅嗦嗦,道:「江湖傳聞,那女子奔赴洛陽的時節,是在初春數月,若我沒記錯的話,」他熟視阿沅,道:「那時節她正與我逃亡千里,形影不離。為何有閒暇在洛陽,與人爭風吃醋?」
阿沅眸光微變,她置身事外經年,似已忘了前因後果,此刻驀然勾起,不禁惘然。
她側過臉去,望向庭院。
趙洵道:「鴻鵠不與羌鷲為伍,我瞧她行事目中無人,散漫不羈慣了。那段璋,不過汲汲營營之輩。」他忽而微微一笑,問道,「她又為何作繭自纏?」
阿沅乍聽得這話,有些意外。
她似又立在武陵湖邊的雪下,有一輪明月清光,自竹梢照進她心裡。
可趙洵眼中看阿沅,還是那般冷冷清清,心事如秋日飛蓬一般,也不知落在何處?
他無可奈何,卻也不願驚擾,忽而就沒有了言語。
於是,兩人相對而坐。
良久,靜默得只剩一爐沉香,一窗風雨。
此時,隨侍的程蓮站在屏風外,他手上抓著一個紙團兒,悄悄展開,看覷一眼,紙上竟還是寫著「月塘鎮」。他倒沒想到,公子與和尚抓個鬮還用計,也不怕有失身份?還有那和尚也憨!公子請他先拈,他便先拈,請他與霍珍同去,留下身邊那丫頭,他也不駁,笑嘻嘻就去了。
程蓮愈發不解,眼角瞥見公子與那姑娘對坐消磨,流光飛縱,更不知公子用心何在了?
小乙叫了船家,候在白水溪市井碼頭,此時回來稟報。
程蓮將那紙團兒展與他看,小乙素來明敏,臉帶笑意,低聲道:「那月塘鎮乏味得很,白水村卻是芍藥雲煙,換作你是公子,與心上人出遊挑哪一處?」
程蓮恍然大悟,小乙笑而不語,向公子回話去了。
外頭雨大了,卻還要出門坐船。趙洵聽說備好了船,便下了榻,穿一件鶴翎蓑衣,戴垂紗竹笠。阿沅看趙洵打扮得像個女孩兒似的,眼中不免有嘲弄之意。
小乙也給阿沅送來一件油青蓑衣,阿沅並不推辭,披著倒也嚴實。她繫緊領子束帶,亦戴上竹笠。程蓮瞥眼瞧自家公子與丫頭並立,身段一般的弱不禁風,倒像一對金蘭姐妹,不禁笑出聲來。
趙洵不悅,看他一眼。程蓮肅然,眼觀鼻,鼻觀心。
一行人冒雨出門,也不打正門走,徑從後門轉過幾道街巷,到了市井碼頭。果然溪水漲得如汪洋一般,碼頭柱子幾乎淹沒不見,還是岸邊一棵柳樹拴著一艘三丈長的船,不大不小,遮著烏蓬。岸邊立著兩個大漢,一個叫李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