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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尖刀一樣銳利的眼神在四人臉上來回掃視著，最後停在葉東城臉上，慢慢傾起身體，枯瘦的臉上顯出一片激奮的紅暈，眼睛也越睜越大，終於放聲大笑起來：&ldo;我贏了……我終於贏了!&rdo;

這刺耳的笑聲讓除了餘瞳之外的其他人，都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

&ldo;那樣誠實地繪出了這麼多人的死亡，沒有一個能逃脫出命運的安排，我這個繪死師……既是命運的信徒，又是命運的叛徒，再也沒有我這樣忠誠的信徒，幾十年如一日，向芸芸眾生昭示命運的無比強大和不可違抗，但也不會再有我這樣心懷不軌的叛徒，迫不及待地想看見，終於有人能掙脫命運的羅網!我奮力抗爭、苦苦等待了五十年，終於……終於贏了它!哈哈哈……&rdo;終於，這樣的狂笑像抽乾了他全身的氣力，繪死師倒在枕上，全身顫抖，艱難地劇烈喘息。

&ldo;你怎麼啦?&rdo;伊商敏有些可憐他，漂亮的小臉上露出哀慼的神色，低聲問著。

&ldo;被……一個顧客的親人刺傷了肺部，活不長了呢……&rdo;繪死師臉上帶著狂喜的笑意，&ldo;人們，很可笑吧?不能接受客觀存在的結果，卻要遷怒於提前說出實情的人，那個苦主大概並不明白吧?有沒有我，他的親人都會死亡。別管它……我這一生，可從來沒像今天這麼高興過呢!&rdo;

&ldo;你說你贏了命運，是什麼意思?&rdo;謝雨霽站在床頭，靜靜地問道。

繪死師枯瘦的手指抬起，目標堅定地指著葉東城，臉上笑意更濃：&ldo;因為我的畫，他呀……他的命運改變了，我在他臉上看到了蒼老寧靜的安息!&rdo;

&ldo;你是說，我不會被車撞死了?&rdo;葉東城顫抖著問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ldo;對!&rdo;老人沾沾自喜，&ldo;我，一具塵骨凡胎，終於贏了命運之神呢……&rdo;可是葉東城完全沒有在聽他說什麼，回過頭一把抱住謝雨霽，喜極而泣。

葉東城和謝雨霽得到了這個回答之後，似乎失去了再繼續追問下去的勇氣，提出告辭。

&ldo;這位先生和這個小姑娘請留步，我有話想和你們說!&rdo;繪死師那雙深陷在乾枯眼眶中、黑白分明的眼珠死死盯在餘瞳和伊商敏身上，等到葉東城和謝雨霽離開，他終於冷笑起來，&ldo;我們有相同的命運呢……兩位雙瞳人!&rdo;

伊商敏又黑又亮的雙眸睜得溜圓：&ldo;你……你怎麼會知道?&rdo;她極度驚訝，自己的雙瞳還未生成，從外表上看和普通人沒有不同，而餘瞳，任何時候都戴著那幅遮住雙眼的墨鏡。

&ldo;能看到每一個人死亡場景的我，沒有辦法預見的，除了自己的死亡，還有就是雙瞳人的死亡，雙瞳人遊走在陰陽兩界，生命中有太多變數。在你們臉上，完全看不到任何死亡的影像……餵!作為同路人，應該能理解吧?&rdo;繪死師無力地仰躺著，蠟黃的臉上已經漸漸浮上一股死氣。

繪死師(8)

&ldo;理解什麼?&rdo;餘瞳交抱雙臂，平靜地問著。

&ldo;理解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不相信，作為雙瞳人的你，就從來沒有怪責過命運…&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