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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少女精明利落,先給雷秉煮了一大碗麵,又在閣樓上給他鋪了個床,說道:“你安分些,這幾天鎮上不安穩,人人都握著匕首睡的,你要亂竄,給我一刀失手殺了,你見了閻王,我進了大牢,都不痛快不是?”。雷秉問道:“你們口口聲聲‘惡賊丁松’,那到底是什麼人?”。那少女道:“聽說是西北的一個惡賊,潛來此地半月了,已殺了幾個官差,奸姦汙了幾個小姐。官府擒他不著,華山派不分白日夜晚的到處搜捕,也是一樣的擒不著他”。

雷秉驚道:“有這等事?我雖非江湖人,華山派的大名倒也聽說過,難不成竟擒不住一個小賊?”。那老父接話道:“哎,若是華山派掌門莫道生在,擒個丁松倒也不難,可眼下莫掌門在外公幹未歸,那丁松正是逮了這個時機來犯案的。如今華山派是個姓周的大弟子主事,雖也算是同輩翹楚,趕他掌門師傅自是差遠啦。對啦,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最近此地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你一個外地人不宜久呆,明個一早就走得遠遠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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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秉道:“多謝你提點”,倒也並不多以為意,吃了面洗了漱,躺下片刻就進了夢鄉。不知過了多久,大門上突然叮咚作響。那少女甚是驚醒,從被窩裡坐了起來,叫道:“若是丁松,我一刀殺了他!”。那老父聽見隔壁女兒害怕,安慰道:“莫胡說,丁松什麼人物,不知不覺就潛進來了,豈會敲門?料必是官府的人來查房!”,顫巍巍起身把大門開了。

閣樓上居高臨下,雷秉透過篾牆縫隙一看,只見闖進來的是兩個勁裝束縛的青年,腰間都佩著長劍。那老父退後躬立,說道:“原來是華山派的薛爺和崔爺,這麼晚了還在公幹呀?”。那兩個青年一高一矮,高的叫薛義,矮的叫崔炯,都是華山派二代弟子。

崔炯腆著肚子,懶洋洋道:“老孫頭,聽說你收留了外人?你怎不上報?”。老孫頭一低頭,道:“哦,是個川人,瞧來白白淨淨的,也不會功夫,不象什麼歹人。二位爺若不放心,我去揪他下來問話”。薛義冷笑道:“你個老糊塗,難不成‘歹人’二字寫在頭上?這正是多事之秋,你還敢來添亂?我問你,你收了人家多少銀子?”。

老孫頭眉頭一皺,把那錠銀子拿了出來,道:“小的財迷心竅,這不義之財如數上繳,二位爺體諒則個”。薛義把銀子一揣,把他肩膀一拍,拍得老孫頭一個踉蹌,笑道:“知錯能改,也不用深究了。我們巡查半夜了,肚子餓的厲害,你去煮兩碗麵來,多煎點豬大腸。”。

老孫頭甚是恭順,“哦”了一聲便去了,薛崔二人閒聊起來,崔炯道:“薛師哥,半月後便是咱華山派召集各道教劍派,論劍辯道的盛會,聽說今早早課上,周大師兄甚是著急,嚴令不惜代價,必須在三日之內尋獲丁松的蹤影”。

薛義呸了一口,罵道:“他是怕別人看笑話,掃了華山派的顏面呢。哼,他以後是要接任掌門的,自然為這事上心了。崔師弟,咱們不過是兩個外人,暫時寄人籬下的,沒準一日舅舅就把我們接走了,為華山派的事拼命,那太不值!”。

原來這薛義崔炯二人,原本是雲南飛虹門陳桂生掌門的兩個外侄,囂張跋扈惹了不少亂子,而陳桂生自幼失牯,全靠兩個姐姐拉扯大,拉不下面子收拾這兩個混球,便送二人來華山派拜師,學藝那是奢談,本意不過是讓兩個受些管教,奈何華山派莫掌門又顧忌陳桂生的面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這兩個混球平時也算規矩,但這次莫道生在外公幹,兩人沒了顧忌,又加之恰逢那丁松在此地興風作浪,他們就打著為民除害之名,在山下胡作非為,喜慶得好像逢年過節一般,鬧得大夥兒敢怒不敢言。

雷秉不知內情,看得大生悶氣,心想華山派美譽在外,門下弟子怎麼這般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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