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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傾笑了笑:「走遠點聊吧。」
餘抒猶豫了下,還是跟上她。
深更半夜…她們兩個像是要去偷情一樣。
永州市外有條環城河,也正好穿過這邊。
水聲濤濤,靜謐悠長的夏夜。
河邊修建了堤壩,走上幾級臺階,程傾把紙袋墊在臺階上。「過來坐。」
餘抒捧著熱粥,慢慢走到她旁邊坐下了,低聲道了謝。
郊區遠比市區安靜,沒有燈光,天黑得很徹底。
餘抒吹了口氣,小口小口喝粥。喝完她才想起來問:「這是在哪裡買的?」
程傾:「路過一家粥店。」
餘抒:「粥店?我之前都沒看見有粥店。」
程傾:「不近,開車四十分鐘。」
餘抒:「…哦。」
這一陣沉默中,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江浪滔滔,晚風吹起她耳邊碎發。
餘抒聽著水聲,注意到半空中有星星點點的光亮,一撲一閃,有時落到江邊的蘆葦叢中,很快又飛向空中。
餘抒眨了眨眼睛,那光亮離她越來越近了:「螢火蟲嗎?」
程傾嗯了聲,示意她也小點聲。
螢火輕閃,月色如銀。
過了許久,餘抒才回過神:「小時候在鄉下老家見過,很多年沒看見螢火蟲了…謝謝你叫我出來啊。」
程傾笑了笑,手指落在她臉頰上的紅色印子:「這裡怎麼了?」
溫熱修長的手指在臉上一觸而過,有點癢。
餘抒不習慣這麼突然的觸碰,側過臉,避開她的手,「沒事,涼蓆太硬了,側著硌到了。」
「餘小蘿,」程傾忽然叫了她的小名,「想好怎麼說了嗎?」
餘抒點了下頭,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平穩,沒有波瀾:「最開始我不知道你和她是朋友,後來才知道的。」
程傾:「為什麼不告訴我?」
餘抒偏過頭,碎銀般的月光落在她的側臉上,半明半暗。
月光在她濃密眼睫上輕輕躍動著,她的聲音放得很輕:「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
她想過很多次,也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體面的答案,不知道該怎麼告訴程傾。
她們之間,本就不是對等的。
並不僅僅是身份地位,或者說是物質上的不對等。
她曾讀過一段話,長幼不只是生命的次序,有時候還是生命的深度和寬度……成長的進度只靠光陰有時候反而難以彌補。[注]
大概,那個能跟程傾並肩的人,不會是她。
「瞞了你挺久,你生氣也是應該的。但是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更不會叫你為難的,」餘抒朝她笑了下,「抱…嗯?」
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她唇上,打斷了她的話。
程傾凝視著她,淺茶色眼眸裡目光柔和:「別說抱歉了。」
餘抒眨了下眼睛,看著她。
「從你嘴裡聽到幾句話,真挺難啊餘小蘿,什麼都放在心底,」程傾輕輕嘆了口氣,「是不是一個人難過很久了。」
餘抒被她一句話問到眼眶微酸。
獨自在醫院等待手術的深夜,她曾經那麼盼望著眼前這個人出現。
餘抒偏過頭,喉頭輕輕動了好幾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都過去這麼久了,為什麼現在想起來,她還會難過呢。
「怎麼了?」程傾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語氣像逗她又像在安慰她,「不是哭了吧?」
餘抒回過頭,眼眶有點發紅,聲音平和下來:「沒事。」
她往旁邊挪了挪,拉開了她們之間的距離,她還需要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