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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笑地看著她,狹長的眼微微闔上又睜開,「你準備在這待上一整晚?」
所以他這是準備回家。
許薈後知後覺地想明白,忽又小小地問了聲,「那你走了我怎麼辦?」
話說出口就開始後悔。
她怎麼辦根本賴不到他身上的。
許薈心虛地看著聞於野,像有小鼓,在心裡七上八下地「咚咚」敲著。
鏤空吊燈下,男人薄削的唇抿成平直的線,渾身的黑色讓他整個人瞧上去冷淡又強勢,連眼睛裡都帶著種不好糊弄的勁兒。
不僅賴不到。
看著就不好騙。
就在她以為聞於野可能會直接轉身就走的時候,他忽然開了口。
腔調懶散的嗓音輕描淡寫,「你不走?」
當然要走。
許薈現在又累又困,在酒精刺激下,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在這繼續待下去實在不太明智。
見聞於野下巴沖她點了點,她意識到他這是準備發善心,要順帶送她這個酒鬼回家的意思。
竟然,被她賴到了。
……
車內暖氣開得足,外加輕柔音樂從藍芽音箱裡傾瀉而出,許薈報了住址後在副駕駛上安安靜靜躺了一路,給人充分展示了她還算過得去的酒品。
如果,不是聽到了聞於野跟人交談的電話內容的話。
電話開的擴音,許薈聽得分外清楚,甚至透過聲音辨認出那邊的人似乎是今晚忽然出現的寶石綠。
那人嚷嚷著,「聞少爺你今晚真是在跟人相親,不是,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太不夠意思了,要是知道你在相親誰還開車來,兄弟肯定坐著直升機來看熱鬧啊。」
聒噪,太聒噪了。
對這個在她「相親」時忽然闖進來的不速之客,眼下又吵醒她的大嗓門,許薈在心裡默默評價。
聞於野沒做聲,模樣不置可否。
只是在那邊說到「聽說那姑娘要跟你結婚,你怎麼想的」的時候,不疾不徐地說了句,「她喝醉了,當不得真。」
話落,就掛了電話。
許薈隱約感覺到,他說話時朝她這邊看了眼,眼神帶著似有若無的思量。
許薈低垂著眼,纖白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下。
她不是聽不明白這話,他現在這麼說,和他今晚在寶石綠面前糾正說自己是他朋友的意思是一樣的。
極有分寸感地在人前給她留有餘地,全她面子,讓她不至於絲毫退路也無。
可是,她沒有醉。
她是當真的。
許薈稍稍坐起來了些,埋在圍巾裡的臉轉向左側,脆生生地露出小半截。
視線裡,男人正視前方,在指示燈變紅的瞬間將車穩穩停下,骨節分明的手懶散搭在方向盤上。
「聞於野。」
許薈輕聲喊道,狀似平穩的聲線有著極輕微的顫抖。
睽違七年久。
這個名字她曾無數次獨自書寫,卻從不肯輕易宣之於口。
她也沒想過會有今日。
交通指示燈進入倒計時,男人「嗯」了聲,側過臉將視線投注在她身上。
似霧色,似永夜,似一切摸不著看不透的東西將她輕輕籠罩。
因他這一眼,飄蕩七年的情緒彷彿就此歸於一瞬,遠比酒精更有力地佔據了許薈的腦海。
她倏而伸出三根手指,比了個「ok」的手勢,很認真地對身邊的人說道,「我二十三歲了。」
「我不僅成年了,我還過了法定結婚年齡。」
許薈抿著唇強調,「是婚姻法規定的、可以結婚的合適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