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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曉峰和莫瀟直接跟家裡打了招呼,說這個假期就在省會打工,不回家了。倆人家裡的情況差不太多。石曉峰的媽媽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大,本來在A市的時間就不多,聽到石曉峰告訴她這個訊息,直接抽空去了省會一趟,給石曉峰留了張卡,告訴他不用擔心錢,不過如果是想積累點社會經驗那也可以,都隨他。叮囑完這些,她就急匆匆地走了。莫瀟家爸媽都做生意,倆人一起忙,根本沒人顧及到他,聽說他不回家,問都沒多問就同意了。這兩人跟家裡交代好之後,就開始規劃行程,其實他們倆是準備趁著假期,一起出去玩一圈。
他倆一邊計劃,一邊拼命圈攏常夏和沈彥川跟他們一起。常夏其實很心動,他長這麼大,除了省會,哪都沒去過。A市和省會都是內陸城市,除了幾條並不寬闊的河,常夏連正經八百的海都沒見過。只是,想去玩兒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兒,一想到未來幾年的學費,想到家裡的姥姥,常夏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沈彥川瞭解常夏的心思,最後還是他拍了板,跟石曉峰他們商量,把旅行時間初步定在了八月中旬的時候,常夏和沈彥川到那時候,打工應該也接近尾聲了,大家可以挑一個禮拜,不走太遠,就在省內幾個城市走一圈。
簡單敲定好行程,常夏和沈彥川一起回了A市。
常夏有兩三個月沒見過姥姥了。雖然他每隔幾天就會給老人打個電話,但到底跟見面不一樣。姥姥總怕他浪費電話費錢,每次講不到兩分鐘就急著要掛電話,從來不跟他多講,家裡有什麼事兒,也不會告訴他,怕他擔心。這次回家,常夏真真切切地發現,姥姥的身體看起來不如過去硬朗了。跟舅舅細打聽之後,常夏才知道,姥姥最近又病了一場,剛從醫院出來,只是沒告訴他。常夏心裡特別難受,卻也無濟於事,他只能儘量陪在姥姥身邊,避重就輕地給姥姥講省會的生活,講學校裡的新朋友,甚至講些非典隔離的趣事,當然,常夏也跟姥姥一樣,報喜不報憂,這些趣事都是發生在他朋友身上的,他自己一帆風順,什麼都好。
原本常夏和沈彥川計劃假期多抽些時間,一起住在常夏郊區的小房裡。可事實上,常夏大多數時候,只能每天打工結束,抽空去見沈彥川一面,然後就回姥姥家,陪伴照顧姥姥。常夏的臨時促銷員兼職,做得不錯,就是比較辛苦,每天下班回家的時候都很晚了,空閒時間極少。反倒是沈彥川的家教事業,蓬勃發展,手下已經有十多個孩子了。倆人都事先跟單位和孩子們打好了招呼,把工作安排在了七月和八月上旬。雖然忙碌,但無論多晚,倆人都會努力抽出時間,每天都見一面,地點通常就直接選在了沈彥川家裡。常夏有時候到的時候,沈彥川剛給學生們講完課,一個個半大的孩子,會禮貌地跟沈彥川道別。等學生們都走了之後,常夏也學會了調侃沈彥川,叫他“沈老師”,沈彥川往往會鎖好門,摟過常夏,狠狠親他幾口,或者抱住他,在他懷裡磨蹭一會。
常夏特別喜歡這個時候的沈彥川。對方講了一天課的嗓音有點沙啞,輕聲叫著常夏名字的時候,聽起來格外好聽,常夏聽著又喜歡,又有點心疼。而每當對方坐在床上,抱住他,把頭埋在他腰腹那兒磨蹭的時候,常夏都會從心底湧上一股巨大的滿足感和幸福感。他喜歡沈彥川依賴他,需要他。他們不用多說話,只要靜靜地彼此擁抱一會,工作一天的疲勞就會不翼而飛。
常夏偷偷從沈彥川小時候的照片裡挑了自己最喜歡的四五張,拿到照相館,翻拍了一份。除了那張嬰兒照被他塞在錢包夾層裡之外,其他的都被他藏到了家裡的木箱子裡。
夜深人靜的時候,常夏偶爾會藉著窗外的月光,對著沈彥川小時候的照片傻笑。他總是懊惱,自己要是能早些認識沈彥川就好了,要是能一直在他身邊就好了,要是能早點發現沈彥川的心意就好了。只是,這些假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