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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哽咽垂首,後者沉默不語。
宋寅虎避開目光不願去看兩個逆子,抓著木輪椅的手咯吱作響,一旁的宋飛鷹向來畏懼兄長髮怒,但此刻作為家中唯二長輩,他再不說話這個家就真的要散了。
於是宋飛鷹撲通一下也跪在宋寅虎腳前,抹著眼淚自哀道:“兄長,都是我的錯,是我無能才叫渺渺受人挾制,瀾安淪落上門女婿,你一心為了這兩個孩子,我卻沒有為之操勞,還縱容他們為所欲為,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宋飛鷹叫蕭明月承諾不隨陸九瑩遠嫁,她硬著脊骨不作聲,後叫宋言不準登公孫門,宋言冷漠應之。
宋寅虎一聲長嘆:“罷了,罷了。”
宋家大家主原是威風凜凜的壯漢武夫,此時頭髮半白,瘦骨嶙峋,一雙炯熱的眉眼已然黯淡無光。他對蕭明月和宋言並非生有抱怨之心,而是難過於自己無力相助的困境,宋家人人皆走了一趟陰司泉路,能再相見已是命運恩賜,還有什麼爭執不下的呢。
“為父這一生都將在這輪椅上度過,我被困住了,但我不想你們也被困住。千里之行也好,登赴青雲也罷,不過是人各有心,心各有思,無法計較對錯。”
宋言是親子,他知親子此生絕不平庸無為,只要離了家定會隨風而起,而最疼愛的義女蕭明月,她藏有青雲之志且一身反骨,論事不問對錯,只求值不值得,宋寅虎唯她放心不下,憂慮未歇。
“有些話,我想單獨跟渺渺說,你們先出去。”
宋飛鷹與宋言退出堂內,候至院中的時候,宋飛鷹握著侄子的臂膀不松,哽咽訴著憉城家中遭受的苦難,他瞧宋言神情落寂,心中隱約有幾分猜測。
“不要與渺渺置氣,她為這個家做得夠多了。”
這些字眼敲打在宋言心上,叫他有些恍惚:“她已盡仁義,倒是我為難她了。”
宋飛鷹不禁垂淚:“你們……都長大了。”
***
長大後的蕭明月從未忤逆過宋寅虎。
六歲那年她險些被黃沙所埋,憑著耐力爬出困境,宋寅虎餵了她一口清水,問她能不能堅持,她說能。宋寅虎要走時,她又抱著他的小腿默默流淚。
宋寅虎回頭對她說:“你叫我一聲阿父,我帶你回家。”
“阿父……”
便是這聲阿父,天下又多了一對父慈子孝的有緣人。
如果蕭明月不是蕭氏五世,或許她這一生都會伴隨父親膝下,如同憉城女娘一般過完平凡而又幸福的一生。可命運沒有假設,當下便是全部。
“既然決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一定要小心且謹慎地把握住今後。”宋寅虎溫柔地對女兒說道。
蕭明月抬起頭來,淚水模糊了雙眸,如同父女二人初見那般,她輕聲喚了聲阿父。
“我視你於親子,疼愛非常,渺渺知曉的。”宋寅虎含笑落淚,滄桑而又悲痛,“我任瀾安高飛,又豈能折斷你的羽翼,從決定替你尋親的那時起我便知道會有分離的一天,西邊是你的來處,天意讓你再回當初,我沒有理由阻擋你。阿父有預感,你一定會找到家。”
“阿父不怨我絕情,只顧陪著九瑩阿姊不與你們相伴嗎?”
“自古情義兩難全,人非草木如何能輕易決斷?”宋寅虎握住蕭明月的手,就像小時候那般牽她,“你要明白人生聚散離合,月圓月缺不過浮塵一瞬,為父那年決意帶你回家,不是要你報恩而是要你感恩,感恩自己堅韌,從不畏懼命運抉擇,哪怕前方道路險阻,你也可以一人走下去。阿父最憐愛的渺渺,你莫要被恩情牽絆,想什麼就去做什麼罷。”
這就是她的父親,生於市井卻心向璀璨,讓蕭明月通情達理的從來都不是傳道授業的夫子們,而是領著她走上人生道路的父親,她跪地三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