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韁繩一入阿爾赫烈的手中,天涯竟出奇的乖順。
蕭明月回過神來,看著覆於自己手背上的那雙臂腕,剛勁、堅韌,有威武雄風,他的束袖處還鑲嵌了一枚玉扣,顯得臂腕又有幾分輕柔。
這雙手便如同主人的容顏,叫人驚歎且過目不忘。
阿爾赫烈勒馬前行,一直走了四五里路才讓天涯揚蹄。馬兒一穩當,蕭明月便先行下馬,因著步子有些急切,落地時打了個趔趄。
阿爾赫烈伸出的手停滯半空,見人並未受傷,方才緩緩下馬。
***
叢林深處茂密且寂靜,偶有幾下鳥鳴,再就是悅耳的銀鈴之聲。
蕭明月的目光落至阿爾赫烈的肩上,後者發覺後抬了抬脖頸,便讓那顆小巧精美的鈴鐺滑到耳後。阿爾赫烈抬顎如傲雪凌霜,倒讓蕭明月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
阿爾赫烈見她又是那副樣子,生疑、畏忌,甚至還有幾分厭恨。
他不由得發出輕笑。
每一個漢人見到蠻夷都是這幅神情,蕭明月沒有痛罵鞭打怕是已經有所控制。
阿爾赫烈沒想到蕭明月會主動開口,她冷著一雙眸,伸出手來:“簪子還我。”
他還以為能說出什麼話來。
“什麼簪子?”阿爾赫烈故意不明其意。
蕭明月果然急了,她道:“那日在去鹿鳴行館前,你引我去謁舍的湖邊歸還芙蓉金印,但卻搶走了我的簪子!”
“哦。”阿爾赫烈含笑,“丟了。”
蕭明月幾乎脫口而出,極為憤恨:“你這個蠻夷!”
阿爾赫烈斂笑,深深凝視於她:“蕭明月,你說什麼?”
蕭明月從蠻夷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只覺骨頭髮冷,心中不安。她一時沒能駁話,暗想著這個射藝之師究竟是何來路。
只聽阿爾赫烈又道:“你為翁主之婢,理當言行有德,舉止有禮。先不說我替你尋到芙蓉金印未有感激之言,眼下相救免你落馬,誰承想又招來痛罵。”
蕭明月這般利齒如何能讓,她當即回道:“我既然選了這匹馬,自是有能耐駕馭,何須你來相救?再者,芙蓉金印不是你尋來的,你為六師定是知曉金印用途,可還是任身邊的人取走此物,我怎知是不是你們刻意為之?”
“依你之言,你在九思打傷人也是我刻意縱容,這樣方能用簪子作為補償,佔為己有?”
蕭明月一頓,也知此處理虧,她說:“你心有城府,我如何能知?”
“你怎知我心有城府?”阿爾赫烈踏步上前,低眸看她,“難不成你住在我心上?”
分明是個教射箭的,怎麼這般橫行霸道、辯口利舌。
蕭明月沉沉一吸氣,抿了抿唇,而後她突然一笑:“我的簪子雖說不是名家雕琢,但也是頂好的白玉,即便是用千錢來換那也是值當的。你們這般想佔為己有,我也能理解。”
她的言語中滿是鄙夷,阿爾赫烈又如何聽不出來,但他不惱,也是輕笑一聲。
“曾經有人想用千金同我做交易,我都沒有應答,區區千錢又算得了什麼?”
阿爾赫烈憶起去年冬日於憉城郊外,蕭明月要去兗州為宋家討公道,那時她一腔孤勇試圖用千金換取脫身,終是被他捨棄。
蕭明月眼眸無波瀾,根本聽不出話中深意,她也想不到眼前人便是幫過自己的甜餅叔伯。她只想著要回白玉簪,索性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起。”
蕭明月咬著後槽牙:“除此之外,如何才能歸還?”
“簡單。”阿爾赫烈竟答得如此迅速,他眉梢一揚,“看我心情好不好。”
蕭明月的拳頭握了起來:“怎麼才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