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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銀子去。我出兩倍的價錢,不信沒有藥鋪不掙這個錢。兩倍不行便三倍,三倍不行便五倍。”
周小六接過,深深看一眼李觀棋,“觀棋大哥,夠義氣。這個人情我周小六記下了。我先去買藥,你待會幫他把裡衣換一換。他出了汗,身上全是溼的,記得給他擦洗一下身子。”
李觀棋面色不變,只是催促他:“快去。小心一些。撐著傘。”
孟大夫意味深長的瞥一眼李觀棋。
這兩人…關係不尋常啊。
而常樂那邊也正向沈知稟報情況,“爺,孟大夫出來了,說那人得的不過是尋常的風寒。李公子病急亂投醫,還派人出去連夜買藥。”
“李觀棋何時如此沉不住氣了?”沈知眉頭輕蹙,“那人當真是他的老師?”
“不清楚。”常樂仔細回憶點點滴滴,“但上一次我和李公子交手前,確實聽到此人喊他徒弟。還說再不救他就要逐他出師門。”
沈知聲音低沉,紅唇微掀,想起那日在安州街頭上。
半晌,他擁緊貂裘,緩緩念道。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雁南歸——”
“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
“簫鼓鳴兮發棹歌,歡樂極兮哀情多——”
常樂一凜,“這是那日他在街頭所作之詩。”
沈知點頭,黑眸如漆,“此子雖然行蹤鬼祟,巧舌如簧,但是頗有兩分才氣。”
“殿下疑他什麼?”
沈知思忖片刻,心中總是介意此人知道周庭芳安全屋的位置,介意周庭芳待一個外人比他這個同窗還要親近,更介意他曾經形影不離的跟著周庭芳半年。
他們之間,顯然更為親密。
尤其是他那雙笑起來和她十分相像的眼睛,沈知不由冷笑一聲,“他笑起來…難看得很。”
常樂愣在原地。
自從周大人去世後…世子爺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古怪了。
罷了,還是別說那人口口聲聲稱呼世子爺為“沈老六”的事情。
聽著便不是好話,何必去觸世子爺的黴頭?
沈知卻已經披著貂裘下床,他本就生得白,一身玉白色的裘衣更襯得他肌膚如玉,白裡透青,生出病態的嬌弱之感。
“走。去看看李公子的這位老師。”
常樂提醒道:“世子,不妥。咱們無緣無故上門,用意太過明顯。”
沈知蒼白的臉上浮起笑來,“探望好友老師,怎能算無緣無故?”
常樂不言,只能跟上。
雨勢不止,飄進長廊,二樓房間的遮簾被雨溼透。
沈知咳嗽了兩聲,面色由青白轉為緋紅。
這一趟南疆之行,傷了沈知根本。
周庭芳意外橫死,也險些帶走了沈知一條命。
如今沈知也就這麼耗著拖著,磨刀霍霍,只等殺害周大人的兇手現身。
而周小六離開後,李觀棋卻也沒有閒著。
他先是幫周庭芳擦乾了汗,又給她灌了一杯水,想起周小六的囑咐,李觀棋的手觸碰到周庭芳的交領,目光停留在他那微微隆起的喉結,以及胸前雪白如玉的肌膚上——
李觀棋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下的時候,周庭芳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
那人的眸子像是月色下的一汪清泉。
李觀棋勾唇一笑,絲毫沒有半點被抓包的慌張,反而笑吟吟道:“正想為老師更衣,老師便醒了。”
周庭芳虛弱一笑,“多謝…你和小六忙前忙後,我都知道。”
李觀棋抽回手,“老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