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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雖不是中秋,但如此圓月,辜負了也挺可惜。反正這裡離河邊不遠,坐在轎子裡悶也悶死了,不如出來吹吹風,賞賞月。”
她俏眸流轉,語氣活潑,看得他心頭微波輕蕩。
一時豪情頓起,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防,挽了珂珂的手臂,大聲笑道:“好好!好個不負圓月好時光!”
他原本並非拘泥之人,這些年過去,他從一開始的不甘願不理解,到如今的安天樂命,只是偶爾,貌似溫順底下的任性也要抬頭,而今,恰遇不知天高地厚、爽朗率直的金珂珂,他心底深處潛藏的激情熱焰如休眠的火山口,猛地爆發出來,竟也做出連自己都無法預計的決定。
若非如此,他決不會任自己與她走得這樣近。不會羨慕她,不會憐惜她,不會放縱她,不會容忍她,更不會對自己今夜的所行所為起了愧疚抱歉之心,更不會,在剛剛轎簾放下的那一剎那,竟陡然升起連自己都未曾覺察的——不捨。
他捨不得——
捨不得只望著她的背影,捨不得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自找樂子、自娛自樂,那會讓他產生一種錯覺,覺得自己這些年來,其實還是寂寞的。
明月夜,水光映天,皎白清光如在水面鋪上一層金沙,有小舟輕蕩而過,劃破了河上的月光,絞碎了一河金色迷夢。
珂珂趴在船沿,以手掬水。粼粼波光在她手心裡跳躍盪漾,一瞬,碎了,散落點點星芒。
她覺得有趣,大半個身子探出河面。
“你在幹嗎?”清朗中帶著急切的聲音從風中傳來。
她一轉頭,看見謝慕白丟了船槳,鑽過篷艙,她喊一聲:“小心!”
他步子太快,小小船兒晃了兩晃,他一個打跌,直直跌坐在船板上。船身震動,珂珂半個身子幾乎都懸在船舷外面了。他看著心驚。
沒料到,她掌心輕拍水面,身子借勢而起,不止是人未落下去,就連晃動的木船也平靜下來。
謝慕白怔了一下,苦笑著坐直身子,“我忘了,你原是有功夫的。”
剛才,他在船尾,眼見得她有危險,竟忘了他倆之間,孰強孰弱?孰是主宰?孰是被動?這一剎那,心思搖動,才看清自己對她的心疼以及憐惜,顯得那麼可笑與可憐。
他頓時心緒低落,慢吞吞地轉身,走向船尾。
珂珂原本得意輕揚的眉在看見他強自壓抑的某種情緒之後,微轉詫然。她不明白,剛剛還好好兒的謝慕白,這會兒,怎地如陰霾罩天,風雲色變?
“喂!”她喊他。
他訕訕然立住腳步。
“船槳沒有了,我們怎麼辦?”
“呃?”謝慕白一下子衝到船尾,果然,剛才一陣搖晃,兩隻槳都落入水中。他垮下肩膀,想了一想,轉過頭來,隔著矮矮的船篷面對著船頭的珂珂,“順水漂流,希望明天早上能遇到其他船隻。”
珂珂挑眉再挑眉,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也很好啊,起碼我們不用一個站在船頭一個站在船尾。”
她的笑容,映在月光之下,嬌若春花。他心裡咯噔一跳,胸前好像劃下一道什麼,暖暖的,柔柔的,卻也是深刻的,讓他害怕的。
她是一朵帶刺的玫瑰,他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知道。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攀折,可這支玫瑰,卻驕傲而又強勢地進入他的園地,攻城掠池。他沒有辦法拒絕,只能任其生長。
然後,他以為,只要他不去碰她,不去採她,不去招惹她,那麼,她自生長開放,她自凋謝枯萎,這些,都與他無關。
他無法將她摒棄於生命之外,但,至少,他可以做到視若無睹,明哲保身。
他惹不起,可以躲得起。
原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