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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著茶杯,
一直喝了大半杯茶,才睡下去。史科蓮問要吃什麼不要,她又說衝一點藕粉罷。史
科蓮見祖母的病已有轉機,心中十分歡喜,高高興興的伺候。上午大夫沒有來,也
不曾去催,以為藥水還有,大夫緩一個鐘頭來,也不要緊的。不料到了這天下午,
史老太太依然是昏迷不醒。呼吸也慢慢的感到不靈,只是喘氣。兩點鐘的時候,大
夫來了,坐在床邊拿著聽脈器聽了一會,那態度異常的冷靜。將測溫器放在史老太
太嘴裡停了一會,抽出來一看,依然還是不作聲。史科蓮貼著床柱,靜靜的站著,
就禁不住問道:“先生,病不要緊嗎?”大夫已經站起身來,有要走的樣子,便道:
“沉重多了。上了年紀的人,血氣衰了,這也是自然的歸宿。”說著一面向外走。
史科蓮跟著出來問道:“不要給點藥水喝嗎?”大夫就停住了腳,說道:“本可以
注射一針。但是老太太的病太沉重了,不注射也罷。”史科蓮聽了他這話,加倍的
呆了,站在走廊下,一步移不動,眼淚如拋珠一般,由臉上直向下滾。也不知幾時,
餘瑞香走到了她身後,抄住她的胳膊,說道:“你站在這兒哭做什麼呢?你還是到
屋子裡去看啦。”史科蓮哽咽著道:“據這大夫說,人是無用的了。我想還求求姑
父,再找一箇中醫來瞧瞧看。明知道是不中用的了,儘儘心罷。”餘瑞香見她這樣,
也是眼圈兒紅紅的。說道:“這個你放心。老人家事到臨危,無論如何,醫藥錢是
不會省的。我這就去說,馬上請中醫,你回房去罷。”史科蓮聽了,掏出手絹,勉
強擦乾眼淚,就悄悄的進了房。走到床面前,看看祖母還是昏迷的樣子,那嗓子裡
的痰聲,格外響得厲害了。餘家三位太太,知道老人家是不行,也來看了兩次。並
吩咐兩個老媽子,常川在屋子裡看守。餘佛香這一向子,是寄宿在西山一家親戚的
別墅裡,得了電話,知道外祖母病重也回來了。史科蓮雖然十分悲哀,幸而各事都
有人料理。過了一會,果然請一位中醫來了。中醫按了一按脈,也沒有開方就走了。
史科蓮更覺無望,想起十餘年來,一老一少,飄泊天涯,相依為命,不料到了現在,
竟要分手。索性屋子裡也不坐了,端了一張小方凳坐在走廊下,兩手抱住膝蓋,看
著院子裡樹葉發愣,盡情的流眼淚。眼淚淌下來,並不去擦,由面孔上向下流,把
兩隻膝蓋上的衣服溼了一大片。這個時候,天氣已經昏黑了。滿院子都是濛濛的細
雨煙,被風一吹,直刮上走廊來。人身上也不覺有雨撲了來,但是有一陣一陣寒氣
襲人罷了。院子裡樹葉上細雨積得多了,也半天的工夫,滴一點雨點到地下來。這
種雨點聲,最是讓人聽了心裡難受。史科蓮坐在走廊下哭了一陣,不知道屋子裡的
病人怎樣,又擦乾眼淚進來。到了晚上,史老太太醒了過來便問幾點鐘了。史科蓮
道:“奶奶,九點鐘了。你老人家……”說到這裡哽咽住了。史老太太喘著氣,舉
著枯蠟也似的手,對床面前站的餘佛香姊妹招了一招。二人便都擠上前,伏著床沿
上,叫了一聲姥姥。史老太太道:“好孩……子,我我……不成了……看你死去的
母親面子,照應這妹妹一點罷。”她姊妹倆聽了,也禁不住流下淚來,各執著老人
家一隻手,說了“您放心”三字,就說不出來。餘佛香掉過身來對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