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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下頗為贊同周衍致仕,隨即皺了皺眉頭,輕聲道:“老爺只怕擔心太過了,聖人年富力強,想這些太早了些。”
周元嘆道:“寧可先多想些,也別被富貴榮華蒙了眼,想當初我何嘗不是如此?幸而鴻兒媳婦聰明絕頂,反倒點醒了咱們,才有今日之福。”長乾帝極端自制,規矩極嚴,早些年還能看出長乾帝的意思,眼下他卻看不透了,倒不如退出來,橫豎長子不在朝堂,次子不知多少年方能上來,諸皇子即便想拉攏,也拉攏不到周鴻。
周夫人笑道:“想當初都說鴻兒媳婦生得弱,孃家子嗣不繁,她也不像是能生養的,誰知她竟是極好的,連帶咱們家又是幾代興旺。”旺夫旺子,這是她最喜歡的,王氏雖然生了兒子,周漣之妻容氏也生了一子,到底比不得周玄是長子嫡孫,冰雪聰明。
作為公公,周元不在此事上多說,咳嗽一聲,岔開道:“你心裡有個數,等到我致仕後,你也少出去走動,只管在家含飴弄孫罷。”
周夫人點頭答應了,她現在五十多歲了,兒女娶的娶,嫁的嫁,心事已了,若是黛玉在家,早將家事交給黛玉料理,自己當個悠閒自在的老封君,偏生黛玉不在家,自己也不想亂了規矩,交給王氏和容氏,以免她們管過家後,等到黛玉回來卻捨不得放手。
想了想,周夫人問道:“難道咱們就此回鄉不成?”
周元道:“鴻兒在西海沿子,咱們如何能回鄉?不過是個說法罷了,留在京城方能讓聖人放心。再說,咱們家裡沒什麼要緊,衍兒和漣兒都不必回鄉考試,咱們回去做什麼?”
原來周衍中秀才的下一科便已經中了舉人,當年周漣與之同行南下,亦中了秀才,舉人又險而又險地中了最後一名,其時兄弟兩個名揚江南京城兩處,一門父子皆不俗,次年兄弟兩個參加春闈卻都同時落榜,其後又一科周衍中了二甲進士,雖是二甲最後幾名,但是人人都道年輕有為,如今在翰林院做庶吉士。
周夫人聽了,臉上露出微笑,她這一輩子極有福分,丈夫位高權重,兒子個個爭氣,每每出門應酬,誰不說她教子有方,笑道:“我只盼著咱們家下一回有人回鄉那人時咱們的玄哥兒,聽說玄哥兒天資極高,竟能給老爺爭個頭名回來也未可知。”
說到周玄,周元不禁十分思念,道:“玄哥兒今年五歲了,咱們還沒見過呢。”
黛玉極擅丹青,心思又細緻,恐周元和周夫人想念長孫,每回和書信一同進京的還有厚厚一疊她素日替兩個兒子畫的肖像,近年來因常見洋人,又學了幾筆油畫,繪得栩栩如生,周元和周夫人見了,每每愛不釋手,都放在枕畔小匣子裡,時常拿出來看。
周夫人心想若不是西海沿子距離京城實在太遠,自己早就過去一趟看孫子了,尚未有所言語,便聽說於總管打發人送東西過來。
於連生進宮前吩咐人將雪雁送給各家的禮物送去,剛剛送到。
周夫人忙出去見了送禮的太監,接了清單,聽小太監說了雪雁的意思,不免笑道:“你們家姑奶奶也太謹慎了些,他們家老太太已經沒了快一年,熱孝早已過了,誰在意這個?”
話雖如此,周夫人心裡卻滿意非常,她最喜歡的便是雪雁的謹慎二字。
雪雁思量周全,他們家畢竟是守孝之人,自己即使不忌諱,那些為官做宰的卻在意,故此寧願託於連生打發人送禮,也不派自家人去,各家收了禮,都知道於連生的身份,也見了送禮的小太監,次日各自回禮。
過了幾日,長乾帝忽然降下旨意,批了周元乞骸骨的摺子,與此同時又往西海沿子發了一道旨意,命兵部尚書帶人去頒旨,乃是封周鴻為兵馬大元帥,雖說品級和所管的軍務一如既往,但是卻更加名正言順。
聽到這兩道旨意,朝中內外無不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