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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之」容遲在日光下,緩緩睜開眼,聲音虛弱得叫人一不小心,便要忽略了去。
謝微之終於停下腳步。
她就在離他不過三丈遠的地方,可是容遲已經沒有力氣站起身,就像他終其一生,也再沒有可能走到謝微之身邊。
短短三丈,卻是無論何等高深修為,都無法逾越的天塹。
「微之,對不起」容遲斷斷續續道,眼神渙散。「我實在,沒有辦法」
他實在,有許多不得已。
「我知。」謝微之沒有看他,口中淡淡道。
她知道。
但——縱你有千般萬般無奈,又與我,有何干係?
謝微之和晏平生,並肩向前走去,與容遲錯身而過。
容遲二師兄急急走上前,半抱起容遲,取出靈光熠熠的丹藥為容遲服下,藥王谷之人,缺什麼,都不會缺了極品丹藥。
他伸手握住容遲手腕,輸入靈力,為容遲護住心脈,助他吸收藥力。
見容遲還留下一口氣,藥王谷大師兄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容遲還留著一口氣,藥王谷便能搶回他這條命。
若是容遲立斃在司擎劍下,那便是藥王谷掌門木天青,也迴天乏術。
木知謠幾乎稱得上仇恨的視線落在謝微之身上,她當然應該怨恨,如今傷重瀕死的,正是她自幼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師兄。
若非她的眼神將要化為實質,謝微之都忘了自己方才為了阻止雲鸞和木知謠動手,彈指畫下兩道陣紋將兩個人都困住了。
一個響指,謝微之解開了木知謠和雲鸞腳下陣紋。
「師姐!」雲鸞立時小跑上前,對著謝微之身旁的晏平生鼓了鼓嘴,強行擠進兩人之中,挽住謝微之的手。
至於木知謠,看了一眼謝微之,咬著唇跑向容遲。
「師兄——」她帶著哭腔喚道,手顫抖著撫過容遲衣襟上的血跡,心臟一陣陣收緊。
木知謠被喚作醫仙,手下也救過許多重傷修士,可眼前重傷的,是她的師兄,是她的至親。
容遲卻無暇注意她的哭聲,他雙眸中神采渙散,周遭所有的人聲都在這一刻遠去,只聽得風颳過樹梢窸窣之聲,落花紛紛揚揚而下,粉白一片中,天地靜寂。
微之,原來我們的故事,結束得那麼早。
只是他到了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
子之湯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無望兮。
坎其擊鼓,宛丘之下。無冬無夏,值其鷺羽。
坎其擊缶,宛丘之道。無冬無夏,值其鷺翿。(注一)
「子之湯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無望兮」容遲慘澹地笑著,迎著日光,緩緩閉上了眼。
原來,她不過是他這一生,可望而不可即的一場幻夢。
容遲二師兄沉默地將他扶起,手中掐訣,與木知謠一起沒了蹤影。
藥王谷大師兄面上連應付式的笑意也盡數消失,他沉著臉向司擎道:「我師弟已受閣下三劍,諸位同道見證,當年之事,便該就此了結。」
「太衍宗之威,我藥王谷,今日領教了!」最後一句話加重了語氣,容遲大師兄拱手,也不等司擎回復,帶著藥王谷眾人拂袖而去。
在場之人心知肚明,今日之後,太衍宗和藥王谷之間,不免要生了嫌隙。
這一切,全是為了
許多道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坐回席位的謝微之身上。
頂著這些各異的目光,謝微之坦然提起酒壺,為自己斟了一盞酒。
比起被別人當熱鬧,她還是更喜歡看熱鬧,而比起看熱鬧,還是喝酒更有趣。
她舉杯與晏平生一碰,痛快飲盡。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