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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
我坐了十多分鐘,他終於寫完了。回頭看見我,嚇了一跳。
我叫了他一聲&ldo;爸&rdo;。
他臉上常有那種好脾氣的人才有的,不好意思的神情。
&ldo;什麼時候來的?&rdo;他把馬克筆放好,帶著點抱歉跟我說:&ldo;我剛想起一個解法,寫得太專心了,你等了很久了吧……&rdo;
&ldo;沒事,我剛到的。&rdo;我把一直放在揹包裡的書拿出來給他:&ldo;上次我們學校有賣舊書的活動,這套書是齊教授的,上面有筆記,我看不太懂,不知道爸你要不要。&rdo;
&ldo;要的要的。&rdo;他連忙接過去,十分自然地拉住了我的手:&ldo;你還沒吃晚飯吧,家裡有新來的活蝦,包放在這裡就好,先去吃飯。我中午就燉了雞肉。還有李貅給我打下手,做了一點餅乾,你先吃點墊墊肚子。&rdo;
我小時候很貪戀這種無微不至的溫暖。所以讀書的時候,每天都盼著放假,盼著回家,只想坐在家裡飯桌邊,聽他講一點生活的瑣事,跟著他到廚房,聽他說起奶奶拿手的那些菜。
只是後來漸漸學會自己放開手,不要讓他為難。
到飯廳,李貅早就等在那裡了。剛剛還看見他在幫馬洗澡,現在衣服都沒換,就大大咧咧坐在整潔的飯廳裡,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我爸去廚房做菜,我在長方形的飯桌邊坐了下來。
李貅兇巴巴地看了我一眼,把一個籃子推了過來,裡面是用塑膠袋裝好的餅乾。
&ldo;謝謝。&rdo;我跟他說。
他像沒聽見一樣,一副高傲的樣子。
我坐在桌邊,把餅乾拆開來吃。
有幾個造型很獨特的,幾乎是一坨一坨的,大概就是李貅&ldo;幫忙&rdo;做的吧。
我看得笑起來。
還沒笑出聲,只是忍不住翹起嘴角,那邊就發出兇巴巴的聲音:&ldo;笑什麼笑。&rdo;
&ldo;沒有笑你。&rdo;我不想他生氣:&ldo;我想起一件公司裡的事。&rdo;
&ldo;你那破公司有什麼好笑的!&rdo;他向來惟我獨尊:&ldo;拆開來賣都上不了八位數,遲早破產。&rdo;
我沒反駁他,默默吃餅乾。
他在那邊又坐了一會,大概是無聊,又叫我:&ldo;喂!鄭敖那個人妖最近有沒有找你麻煩!&rdo;
&ldo;他是我朋友,不會找我麻煩的。&rdo;
&ldo;最好是。他就是個惹禍精,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鄭家最近有點不對勁,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rdo;
他和鄭敖,幾乎是生下來就成了朋友,從小玩到大,雖然看起來很不對盤,見面就要打架,其實關係還是很好的。後來我和鄭敖玩到了一起,他心裡多少會有點不慡。
我沒答他話,他似乎還想說什麼,看我爸端著菜出來了,又收了回去,繼續擺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
我爸的菜做得很好,都是跟奶奶學的。這道燉雞是有秘方的,七八味配料,汆過水再炒,還得注意火候。我有時間也自己試著做過,終歸差了點味道。
我給自己和爸盛了飯,看還有一個碗,拿起來給李貅盛,他直截了當地說:&ldo;我不要。&rdo;
我怔了一怔,把碗放了下來。
&ldo;我又不餓,誰要在這個點吃晚飯。&rdo;他不知道是解釋還是發牢騷,看我沒說話,自己無聊地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站起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