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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尋思間,只聽侍衛來報,“稟告公公,汀竹殿前庭後院上下里外皆搜查了遍,沒有發現人。”
一抹不安湧上心頭,王昌全垂眸,遮住眼底的黯淡,他緩緩開口。
“這附近枯井水塘可有搜查。”
“回公公,屬下已派人搜查過,並且地上的泥土沒有新翻動過的痕跡。”
活生生的一個人,忽然就像從宮中蒸發一般,無跡可尋。
王昌全臉色陰沉,渾身上下散發著凌冽戾氣。
院子裡的人一個個縮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噤若寒蟬。
汀竹殿陷入寂靜之中,唯有燭火時不時發出細碎的“噼啪”聲。
看王昌全臉色陰沉,禁衛軍頭領遲疑道,“屬下倒是發現一名可疑男子,問他話,也不回答,屬下懷疑他是個啞奴。”
銀屏聞言,臉上帶上一絲慌亂。
“回公公,此人並不是啞奴……”
她的異樣被王昌全看了個正著。
他嘴角勾起,發出一聲冷哼,出言打斷了銀屏的話,“是不是啞奴,咱家自會判斷,去把人帶上來!”
“是。”
不多時,兩名侍衛按壓著一黑色衣袍少年前來。
少年身形消瘦,衣衫襤褸,面上帶著灰塵汙垢,只一雙眼睛在燭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王昌全盯著他,神色微微一愣,這少年看起來不大,渾身上下卻透露著一種天家威嚴。
帝無銘與他對視著,目光絲毫沒有退讓。
不知想到了什麼,王昌全旋即面露驚愕。
頓時厲聲呵斥道,“放肆!大膽!還不快放開五殿下。”
那群官兵俱是一驚,眼前的少年竟是五皇子。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殿下饒命!”
按壓帝無銘的那兩名侍衛當即跪在地上,不住求饒。
帝無銘垂眸,眼中狠厲之色轉瞬即逝,彷彿周遭一切都與他無關。
“五殿下,您受驚了。”
王昌全佛塵一搖,上前微微躬身,低頭瞬間眼眸閃過精光。
此處人多眼雜,保不齊以後有人拿此事在朝中做文章,彈劾他對皇子不敬。
不管他受不受寵,終究是皇室之人,是天家之子,該給的體面還是要給的。
看到王昌全的態度,在場的禁衛軍和侍監頓時紛紛跪倒在地,口中高呼,“求殿下饒開恩,求殿下饒命。”
眼見周圍的人都跪了下去,陸雙雙也只得跟著跪下。
看到陸雙雙,帝無銘目光軟了軟,他不動聲色移開視線,淡淡道,“平身吧。”
王昌全揮了揮佛塵,煞有介事道,“夜深了,不打擾殿下了,咱家就先回宮了。”
聽到不用跪了,陸雙雙當即起身。
再聽到這尊大佛終於要走了,陸雙雙鬆了口氣,嘴角勾起,臉上忍不住帶著笑意。
抬起頭來的剎那,視線與王昌全的目光在半空中不期而遇。
陸雙雙臉上的笑意還未收回,冷不防被瞧個正著,她心裡一咯噔,旋即垂下頭。
王昌全心中一動。
不說下人,這宮中一些官員,見了他都一副膽戰心驚之色,這小丫頭剛剛卻衝他滿臉笑意。
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笑起來像個月牙。
他能看出來這笑是真誠的,是發自肺腑的。
再仔細打量,小丫頭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未施粉黛卻人比花嬌。
沒想到汀竹殿還有如此貌美嬌憨的宮女。
他收回視線,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若有所思。
繼而對侍衛下令道,“把這汀竹殿的宮女太監帶去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