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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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高燒,她躁動不寧,不住口地說著:“娘你別撕,你別撕!”
薛暮紫來看煙玉,聽得糊里糊塗,問心碧說:“你撕了她的什麼寶貝?”心碧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薛暮紫。末了她說:“我哪能不撕呢?我這是要讓她絕了這門心思。長痛不如短痛,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薛暮紫笑笑說:“煙玉的性子,不似綺玉思玉那麼爽快,只怕逼得急了,她偏要做出件驚世駭俗的事來,也是有的。”
心碧答:“那我該怎麼辦?認了那個明月勝做女婿?”她湊近薛暮紫,低聲說,“外面有人傳,明月勝是當‘相公’的!跟一個叫佐久間的日本人……”
薛暮紫大吃一驚:“有這樣的事?”
心碧嘆口氣:“傳聞是聽不得,可我這雙眼睛不會看錯,那次煙玉帶我去看戲……”她說出在興商茶園大門口看見明月勝上了日本人軍車的事。“我雖是個女人,大是大非上還能夠分得清楚,就算明月勝他不當‘相公’,也不是個戲子,憑他跟日本人勾勾搭搭糾纏不清這一件事,我也容不得他進我董家的門。”
薛暮紫皺了眉頭,連說“該死!”可他一時也想不出隔絕煙玉和明月勝的更好的辦法。
兩個人在煙玉床邊對坐半天,眼望著煙玉昏昏沉沉又煩躁不寧,心裡都感覺壓著什麼。半天,薛暮紫抬頭細望心碧,忽然說:“怎麼你眼角也有皺紋了?”他就用食指輕輕抹一抹她的眼角。
心碧抓住他的手,苦笑道:“早就有了。”
薛暮紫答;“早就有了嗎?我真是沒有注意到,總想著你從前的樣子,心裡覺得多少年也不會變似的。”
心碧輕聲說:“要真是多少年不變,可不是成神仙了嗎?暮紫你知道的,這些年我光為兒女就操了多少心?兒女小的時候,有飯吃有衣穿就能把他們團在身邊,誰知道大起來了偏有這許多麻煩?出門當兵的,就盼她們別碰上打仗;在家裡上學做事的,又怕他們跟上壞人走了歪路。我真是日裡夜裡都把顆心提在手上呢!”
薛暮紫無言,起身絞了一條冷毛巾,換下煙五額頭上覆著的那條。
煙玉站在報社辦公室窗前,臉上白慘慘的,帶著一種病後的虛弱。
兩天的高燒沒有使她的心冷卻分毫,相反,躺在病床上,大腦隨著熱度的升高而分外活躍,無邊無際地想像著她跟明月勝之間可能會有的一切,不免感覺到虛妄的快樂。
此刻在她的視線裡,明月勝剛從後院小門內出來,他低著頭,走得很慢。阿三在他後面跟著,小心翼翼地,不時伸手要想扶他,被他搖頭拒絕。於是阿三送他到大門口便轉頭回去。
煙玉造了出去。一開始她努力走得閒適自然,像是跟剛剛過去的明月勝毫不相干。待一出大門,逃離了報館同仁的視線之後,她飛跑起來,幾步就趕上了前面的明月勝。她氣喘吁吁喊他:“嗨,你等等!”
明月勝站住了,原本蒼白的面孔突然間又帶上了幾分驚懼,越發現出一種柔弱的悽美。他的眼睛迅速往左右一瞥,沙啞而急促地說:“小姐,你快離我遠點!”
“你有毒?會吃人?”煙玉逼視著他。
明月勝說:“我是有毒,會把你害了。”
“我不怕。”
明月勝嘆口氣:“你不懂。”
他轉身要往另一個方向走,卻不料煙玉下手更快,一揚胳膊攔住了從後面過來的一輛黃包車。她一腳踩著踏板,招呼明月勝:“上來吧。”
大庭廣眾之下,明月勝根本無法做出抗拒的表示。他又一次用目光向左右瞥過之後,跨上車,在煙玉身邊坐了半個屁股,同時又把面孔更低地埋了下去,對煙玉說:“快離開這兒。”煙玉就吩咐車伕去水沁園。
下車之後,煙王領著明月勝一徑繞過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