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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請他進來。”冰綾慌忙用羅帕拭去淚水。
“老臣見過公主。”年過五旬的劉御醫帶著一身溼氣緩步走了進來,雙手抱拳衝冰綾揖了一禮。
“雨夜擾了大人安睡,實實過意不去。”冰綾起身還了一禮道。
“公主說的哪裡話,此乃老臣份內之事。”劉御醫恭敬的又揖了一禮。
“如此煩請大人快快替眉美人診治罷。”
劉御醫診過後開了幾服藥,告訴冰綾眉兒無有大礙,臨走又拿出一小瓶酒精給夏荷,囑咐她用棉花沾了酒精在眉兒手腕關節處多擦試,有助於退燒。
冰綾見夏荷眼裡泛著血絲,便命她速去歇息片刻,紅霞聽了乖巧地道:“你快去罷,這裡有我和竹畫照看呢,我即刻將藥拿去膳房讓人煎好再送來,稍時我倆會用酒精先給眉美人擦試退燒,你就放心好了。”
夏荷哪裡肯依?定要親眼看到眉兒退燒醒來方才安心。
冰綾知她是不放心紅霞與竹畫會精心看護眉兒,因此勸道:“眉兒醒了我自會叫你,這裡有我盯著,你就放心歇息去罷。倘若眉兒未好你卻又病倒了,那時可真就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你可是不放心我倆?”竹畫頗有幾分察言觀色的本領,她上前拉著夏荷手,一臉誠摯地道:“我向你保證,我與紅霞定會耐心細緻地看護眉美人,你就安心去歇息罷。”
“夏荷。”冰綾紅著眼道:“皇上去了皇陵,過兩日即回,待皇上轉來我便要啟程去大漠了。我走後,眉兒就得全指著你了,你可萬萬不能倒下。聽話,快去罷。”
夏荷看看昏迷不醒的眉兒,含淚點了點頭。
碧樓簾影不遮愁(六十六)
暴雨下個不休,“雲荷宮”的太監宮女在大雨中黑壓壓地跪了一院。他們自午時跪起,先是被盛夏的日頭烤得口乾舌燥,頭昏眼花;現又飽受狂風暴雨的肆虐。
四更後,陸陸續續有人在寒冷與飢餓的雙重攻勢下“臥倒”。 廊下掛著的一排宮燈幽暗清冷的照著庭院,越發添了幾分雨夜的淒涼。
而蘇雲遙此刻卻蓋著一張薄毯,舒適的斜倚在貴妃榻上閉目養著神。日間在冰綾帶走眉兒後,她一想不對,“泌苑宮”與“雲荷宮”相距甚遠,這冰綾住在“泌苑宮”裡又是如何得知眉兒在這邊受著酷刑呢?
黛眉輕挑,她越想越不對勁,遂命眾美人散去,又屏退身邊宮女,單留下王嬤嬤一人。
“咱這宮裡一定有‘泌苑宮’安插的內奸。”她望著王嬤嬤斬釘截鐵地道。
“娘娘,老奴心中也正疑惑著呢。”
“哼,不管用什麼辦法務必與我查出這內奸。”蘇雲遙一拍桌子,雙眸迸射出凜烈的寒光。
王嬤嬤得了令便在“雲荷宮”裡大發雌威,將一干自眉兒踏進“雲荷宮”後不在她視線內的人統統集中到院裡,命他們一一說出自已的行蹤,凡沒有兩個以上人證的一律被列為疑嫌物件。
而這些原本受管制受奴役的人相互之間又喜愛玩互踩遊戲,誰也不願替誰做證,都巴望著把嫌疑推給別人,將其踩倒在地做替罪羊,好讓自已置身事外,結果最後弄到大多數人集體受罰的下場。
然罰不責眾,眼見倒下的人越來越多,王嬤嬤暗思這樣下去不是個法子。她站在臺階上,冷眼瞧著跪在院中淋得如落湯雞一般凍得渾身瑟瑟發抖的人,心下暗自轉著念頭……
大雨如注,交織成密密的簾幕直直從屋簷上垂下,庭院中溼氣濛濛,透過雨簾,王嬤嬤望著眾人黑著臉道:“今兒是誰去‘泌苑宮’通風報的信,我勸那人有點良知,自已站出來,別累得大夥都跟著遭罪。老實交待了,我定會在娘娘跟前替其求個情,必不會與其過份為難。倘若心存僥倖想矇混過去,一旦我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