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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沉浮著。看著這些孤零零的幾顆星,隔著遙遠的距離永遠不得見面,石見愈發感到自身的孤獨,於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也會嘆氣?”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頭頂那邊傳來。
石見骨碌一下子翻身坐起來,便看見季雨晴施施然坐在離他一米開外,也仰著頭望著那寂寥的幾顆星。她的臉在微弱的光影下顯出一個輪廓來,像剪影一樣。
石見愣愣的看著她,她也像石雕一樣的一動不動再不言語。少頃,遠處的山上忽然亮起一盞燈,並不明亮,燈光還在輕微的晃動著,估計是某個起夜的人開啟了屋外的燈。
燈光透過層層夜色照在了季雨晴的臉上,她遠眺的眼睛裡彷彿突然亮起一顆星星,星星一閃而逝,仿若一道亮光劃過。
石見呆了呆,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畫面,那是多年前,同樣在星空下,有個人眼裡閃過一道光,那道光劃破了自己包裹在靈魂表面的所有防禦。沒想到現在又在這裡看見一道眼裡的光,不同的是那個人眼裡看的是他,季雨晴看的是夜空裡某顆星星。
但他很快便回過神來,問道:“你沒睡著?”
季雨晴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居然帶有一絲促狹意味說道:“有客人來,怎麼睡得著?”
石見揚了揚眉,帶點小驚訝的說:“我還以為你著了道呢!”
“哼,你也太小看我了!”季雨晴撩起額前散落的一縷頭髮,掖到耳後,轉過頭繼續看自己的星星。
石見突然覺得有些尷尬,但問題又不得不問,“那她說的,你都聽見了?”
“不但聽見,還看見了?”季雨晴這個老實孩子,一點也沒隱瞞。
石見的老臉紅了一下,說:“我是被動的。”
說完他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這話有歧義啊!
“嗯,我知道。”季雨晴似乎沒聽出來。
然後好一陣子沉默。
“你說呢,你怎麼考慮的?”季雨晴依然不肯點破,絕口不提那件東西。
石見聳聳肩說:“考慮什麼?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東西!”
他決定眼下打死都不能說出那塊石頭的事,先讓這些人涼一涼。然後他又故意把他們說成你們,等著看季雨晴的表情,但他卻失望了。
因為季雨晴根本就不看他,更是乾脆把臉轉過一邊。
遠處那盞微弱的燈光亮了一陣,又熄滅了,只剩下微弱的星光照在她身上。
就在石見以為這事過去,放鬆下來的時候,季雨晴卻突然改變了方法。
她從衣領下拎出一個黃色半透明的吊墜,兩根手指輕輕捏住吊墜的兩邊,然後轉過頭死死盯著石見,雙眼在星光下亮起一點幻夢般的光芒,原本清冷的眼神如同魔法般,要攫住石見的心神。
這時一道微風吹過,那個黃色半透明吊墜彷彿微微顫動了一下,一種奇特的聲音響起,有點像是從極遠之處傳來的梵唱。
接著她緩緩的張嘴說道:“現在,你是不是很想睡覺?”
那奇特的聲音彷彿讓石見陷入了空靈,這讓他有點兒迷糊的說:“是,我很想睡覺。”
眼前的季雨晴像換了個模樣,臉上的寒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如和煦春風般的柔美,雙眸也如同幽潭,潭中一點亮光像寶藏在吸引著他,呼喚他去取,去探索。
此時季雨晴的聲音也非常柔和,猶如天籟一般:“那就睡吧,我現在數數,數到五,你就會睡著了!”
石見木然的點了點頭。
“一,二,三,四,五!”季雨晴五字剛說完,石見的頭輕輕垂下,還真的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