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痺了。
既是心寒心痛,又無盡諷刺傷感。
前腳她還心驚於母親對她的算計利用,後腳虛與委蛇的話語就那般自然的從她的嘴裡蹦了出來。
明明她很憤怒很傷心,一肚子的委屈質問幾乎就要爆發了,但話到嘴邊就那樣自然而然、悄無聲息地轉了個彎兒。
正如母親充滿顧慮從而舉棋不定,她也怕啊。
老爺若是一切都好好兒的那自是無所畏懼,可一旦老爺出點什麼岔子……那她的孃家就成了三個孩子最後的依靠,榮國府興許也就是黛兒能夠得著的最高門第了。
是以她不能任性發怒甚至撕破臉,她得學會跟自己的母親虛與委蛇。
嫡親的母女……真不愧是嫡親的母女兩個……
賈敏不由得譏笑出聲。
恰在這時,門外傳來林黛玉的聲音。
“母親,您睡下了嗎?”
稚嫩的聲音中充滿擔憂的情緒,令人不由心下發軟發酸。
賈敏忙坐直身子擦了擦涕淚,揚聲道:“進來罷。”
姐妹二人攜手進屋,一眼就瞧見了她通紅溼潤的雙眼。
“母親究竟是怎麼了?”林黛玉撲上前去,緊鎖眉頭關心道:“才聽梁嬤嬤說母親是身子不適,怎麼瞧著卻像是受了委屈的?難不成是跟老太太發生了什麼不愉快?”
林碧玉則冷著小臉兒,淡淡道:“母親若覺得住在這裡不自在,咱們就搬走吧。家裡的老宅也修葺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外院那部分還尚未完工而已,一時半會兒咱們也用不上。”
“傻孩子,這道門出去容易,再想進來卻難了。”賈敏苦笑著搖搖頭,面對兩個女兒疑惑不解的眼神卻並不再多解釋什麼,只叫她們一左一右坐在身邊。
嘆道:“旁人有心算無心,咱們也未必只能被強綁著上那艘破船。往後不論她賈元春究竟是好是歹,你們在宮裡不必與她多親近,淡淡的疏遠著就成。
為人處世最是忌諱左右逢源,總想著兩頭不得罪,到頭來也只能落得個裡外不是人罷了,倒不如打一開始就堅定態度,切忌牆頭草兩邊倒。
越是上位者便越不耐煩這樣的人,圓滑……終究不是什麼好話。”
林黛玉一邊點頭應承,一邊又不禁好奇道:“聽母親這意思,怎麼彷彿確信她能換一換身份似的?”
“都敢豁出去蹦躂到皇貴妃娘娘面前了,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幹的?眼瞧著即將要放出宮嫁那鰥夫做繼室的人,她必定鉚足了勁兒都得折騰一番。”
一個女人只要足夠豁得出去,想達成目的還是挺容易的,只不過,“人貴在自重,有些底線一旦打破,她這輩子也就那樣了。”
相信賈元春也深知這個道理,若不然也不會蹉跎至今這裡謀算那裡蹦躂了,左不過是不想自降身份。
可惜,事到如今可由不得她既要還要了。
貪心不足蛇吞象。
母女三人又說了會兒話,期間老太太叫的太醫也來了,瞧過後給留了副安神滋補的方子就輕鬆離去。
許是這一天太過傷神所致,沒一會兒功夫賈敏就有些撐不住了,昏昏沉沉早早睡去,連晚飯都不曾顧得上用。
姐妹二人眼看著她熟睡方才輕手輕腳出了門。
“你先去飯廳等我,我回屋換件衣裳,方才後背有些溼了。”
林黛玉不疑有他,乖巧應了。
卻不知她姐姐回到房裡就不知打哪兒招來一隻身形肥碩卻意外眉清目秀的大老鼠。
“去找你的子子孫孫仔細打聽打聽方才老太太的房裡究竟都發生了什麼,給我一五一十敘述一遍,若是落了一個字我就將你送給雪球兒當零食。”
似是回應她的話一般,屋頂上冷不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