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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著案上這份詳細的調查結果,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身心俱疲。
刺客事件已經發生了好幾天,原來的怒火都轉化為重重疑竇,皇帝寄希望於三司合審的調查中,卻沒想到結果竟會是這樣的。
既然僅憑刺客身上的標記,不能確定是北蠻人乾的,那麼當然也不能單憑極樂香,就斷定一定跟周惠元有關係。
但是不管如何,疑心的種子終究是種下了。
皇帝甚至會忍不住去想郭家這麼做的動機。
若是皇帝死了,繼位的當然是皇長子,就算他還沒有被冊封為太子,這也是毫無疑問的,郭德妃也會成為太后,太子年幼,大梁並不忌諱女子攝政,那麼郭德妃就會從幕後走到臺前,郭家也由此勢大,如果皇帝沒死,那也會追究皇后的責任,這等於是壓在皇后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旦廢后,郭德妃同樣還是首要人選,到時候皇長子同樣也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子了。
趙容熙長長嘆了口氣。
作為一個男人,他不願意像現在這樣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的妻妾,但是作為一個皇帝,他卻不得不如此,凡事往最壞的方向想,然後才能作最周全的打算。
其實趙容熙並沒有那種成為雄才偉略一代帝王的心思,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當一個富貴閒王,成天騎馬觀花,走雞鬥狗,像他那些異母弟弟那樣,但是這樣的話,也意味著要把性命交到別人手裡,就算是王爺,皇帝一個不高興,也可以褫奪他的封地爵位甚至是性命。
“平海,你說這件事,到底會是誰幹的?”皇帝輕輕道,既是在問別人,也是在問自己。
燭火搖曳,嚴平海一半的臉隱藏在帷幕掩映下的陰影中,看不清表情。他垂著頭,也輕輕回道:“奴婢不敢妄議朝政,何況是這種軍國大事。”
“你隨便說,朕不治你的罪。”
話都說到這份上,嚴平海自然不能裝啞巴了,他道:“奴婢以為,陛下覺得是誰幹的,就是誰幹的,朝臣們也只是要一個答案罷了。”
皇帝雖然是九五之尊,可也不是真就肆無忌憚,想幹嘛就幹嘛了,那是昏君,趙容熙不想當昏君,出了這種事情,前朝後宮死傷無數,牽涉了多少世家貴族,他當然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趙容熙站了起來,負著手走到御書房門口,腳步停在高高的門檻前,抬頭望著夜空一輪高懸的圓月,淡淡道:“沒錯,是該給他們一個答案了。”
翌日,朝廷公佈刺客事件的調查結果,雖然沒有明確指出幕後主使,但字裡行間,明白人都聽得出指的是羌國,甚至還提到羌國意欲嫁禍給北蠻和容谷關守將,挑起大梁內訌,意圖讓大梁自毀長城,用心之險惡可見一斑。
誠如嚴平海所說,大多數人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現在答案出來了,再去追究它真實與否根本沒有什麼意義,那是皇帝和內閣需要去費腦筋的事了。幾名不幸身死的官員按殉職處理,朝廷發予優厚的撫卹銀子,又給了這些官員的子孫一個從八品候補官員的名額,至於遇難女眷,則冊封封號或誥命。
最初的恐慌逐漸褪去,人的記憶是會選擇性淡忘不愉快的經歷的,京城的豪門世族官宦人家又開始恢復了往日舉辦各種宴會茶會的閒適光景,至於普通老百姓,也許他們壓根就不知道發生過這麼一件事,至多也不過是道聽途說了不少離事實有十萬八千里遠的不靠譜傳聞,倒是給往日平淡的生活增添不少茶餘飯後的談資。
只有有心人才能發現,京城的防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加強,人手和巡備次數大大增加,內閣也把邊關將領原本三年後才需要進京述職的期限提前到兩個月後,禁衛軍甚至抽調人手暗中監視幾個有嫌疑裡通外國的大臣。
一切似乎都在可控的範圍內有條不紊地進行,連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