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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導和張導是兩種風格的導演,他會明確告訴你,比如情緒不對,眼神是飄的,或者肢體不協調,但他不會具體說該怎麼做,得靠演員自己琢磨。
但今天這場雨戲,連大遠景帶演員背影的鏡頭都一直過不了,實在有點詭異。現場的工作人員都不敢出聲,雲辰只得咬緊了牙一遍遍的來。
祁青泓撐著把黑色的長柄傘站在遠處,身旁的雨棚下站著劇務和化妝師。
陳導再次喊了停,「曲喜瑞,你的肩膀是不是僵掉了,要不要休息十分鐘。」
雲辰雙膝跪在地上,才十一月初,天氣就陡然冷了,雨夜更是有了幾分凜冬的寒意,他渾身濕透,搓了搓凍得發白的雙手,看著披著雨衣的工作人員在導演每次喊停後的忙碌,心裡很是過意不去。他大聲對著監視器的方向喊:「我不用休息。對不起,陳導,我再調整一下跪姿。」
二十三場,第二幕,第十三條,場記打板。
給雲辰整理好頭髮的孫老師回到雨棚下,對著劇務小余抱怨:「站了一個多小時,腿都凍僵了,我剛剛給小雲弄頭髮的時候,孩子的嘴都發白了。就這麼一個鏡頭,折騰了一晚,陳導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小余說:「新人不懂事,陳導教他呢。只要雨不停,今晚這大夜戲就得一直拍,說不定後期就給三秒。哎,我待會給他送副護膝過去。」
陳導又喊了停,讓化妝師整理一下演員的領口,柏小放拿著毛巾、保溫杯沖了過去,催促道:「你快喝兩口。你看孫老師幹什麼!喝水不會影響她的。」
化妝師說,「喝你的。小小年紀,心思要不要這麼細膩。」
小余蹲在雲辰身邊,「你把褲腳挽起來,我幫你把護膝帶上。」
雲辰搖搖頭「褲子濕透了,帶護膝太明顯,還是不要戴了。」
柏小放氣道:「黑布隆冬的,攝像機又不是八倍瞄準鏡,你作死呀。」
雲辰還是搖搖頭不講話,柏小放氣得咬牙切齒。
二十三場,第二幕,第十六條,場記打板。
蘇府大門緊閉,無人回應,瓢潑大雨中,曲喜瑞泣不成聲。
一向傲氣的脊樑彎了下去,他雙手抵著頭,重重跌倒在地上。
骯髒的泥水濺到曲喜瑞的臉上,赤紅的眼瞼處,懸出搖搖欲墜的最後一滴淚,從此以後,兩不牽扯,再不相見。
導演終於喊「過」,工作人員鬆了一口氣,紛紛跑起來,迅速的收著機器和道具。
雲辰試著站起來,才發現雙腿幾乎失去了知覺,咚的一聲又跪了下去,膝蓋連著小腿後知後覺得傳來鑽心的疼痛。雨水順著發梢滴進眼睛,也很痛,他想問柏小放要條乾毛巾,突然間,一把黑色的大傘罩在他的頭頂,雲辰抬起頭,撞上了祁青泓的目光。
大顆大顆的雨水砸在傘面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突然間,傘外的世界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瞬間悄無聲息,傘內小小的一方天地卻震耳發聵,砸得雲辰的心陡然一緊。
雲辰愣愣的看著祁青泓,「祁總,我是不是又演砸了,我……其實最近不怎麼ng了。真的。」
他好高,脖子都要仰斷了,才能看到他的臉;眼睛好痛,用手抹了好幾遍,還是看不清他的眼。
祁青泓沒有回答,伸出一隻手把雲辰濕透的頭髮往後捋了一下,露出他光潔的額頭,然後手掌落下來,蓋住了他的眼睛。
凍了一整晚,連骨頭縫都能飄出寒氣,為什麼臉卻能立刻燒起來。
祁青泓把傘遞到站在一旁呆如木雞的柏小放手裡,彎下腰把雲辰打橫抱了起來,雲辰心裡一驚,下意識的掙扎,祁青泓手臂用力,摟緊了一些,左手把雲辰的腦袋按在肩膀處。
祁青泓的胸膛寬闊溫暖,幾乎是這個初冬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