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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不安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從印度阿薩姆邦移防到蘭姆伽之前,他身邊全是拎著命拼了一年多的三團老兵,那幫人大都是河南老鄉,互相之間熟悉得很,戰鬥中只要槍放響,誰先打誰後打,朝哪兒,怎麼打,根本不用說話,默契得就像孃胎裡一堆生出來一樣。現在倒好,身邊這批鳥人全都是生面孔,回頭真碰到鬼子,恐怕連逃都蹦不出個完整隊形。作為一名老兵,他太明白這種隊友間的習慣和默契有多重要,尤其在戰場上,這方面的經驗多那麼一點,就可能救下你的命。而直到現在,他們還沒有遭遇過任何戰鬥,也就是說這方面的配合經驗是零。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鳥鳴聲,身邊的隊友立即停了下來,抬手示意後邊的人戒備。趙半括知道那陣鳥叫是探路尖兵發出來的,模仿的是一種原始森林特有的斑皮鸚鵡,叫聲持續了一分鐘不到,三短兩長只有幾個簡單的音節,這種叫法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他把身體埋在一叢樹葉後,拉開槍栓,眼睛緊盯著鳥叫聲的方向,全神戒備著。身邊的樹叢裡,隊友們也七七八八趴了一地,誰也沒空想那些螞蟥。進到野人山裡這麼些天,這是第一次收到探路尖兵的警告,沒人不緊張。趙半括明白,能和自己一樣,被軍部緊急抽調,參與到這次行動裡來的人,不敢說都是猛人,但肯定都有兩把刷子。但即使這樣,和一群陌生的戰友深入野人山,執行這個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神秘任務,一旦和日軍短兵相接,相互間的配合能到什麼程度,趙半括心裡實在是沒底,所以他很有些焦慮。半蹲在地上,趙半括根本就看不到前邊的情況,從聲音的來向看,那個探路尖兵應該在樹上。下這麼大的雨,樹上光滑得要命,也不知道這位是怎麼上去的。鳥叫過後,卻是有一陣沒動靜。趙半括捺著性子等了一會兒,才看到高處的樹枝一陣晃動,一張臉從一叢樹葉裡探了出來,抬手朝他們搖了搖,嘴裡發出一陣嘟嚕聲,這時聽到前方的隊員低叫了聲:「沒事了。」趙半括才定下了心站起身,暗罵這活猴詐唬人。胡康河谷,有了遠徵軍一年多前四萬多非戰鬥減員的前車之鑑,日本人、美國人和英國人,沒誰願意在這種地方浪費軍力。英美軍隊的飛機也早在這裡進行過多次空中偵察,從軍事佈防的角度,能大致排除掉在野人山裡有整連隊建制日軍的可能。想有小規模的遭遇戰也不太可能,在這種高密度的雨林裡,兩支小分隊相遇的機率跟壓花會一樣,所以趙半括倒沒想到過這兒能打上什麼硬仗。探路兵從樹上跳下來,趙半括等人圍了上去,隊長廖國仁還沒開口詢問,探路兵就冷著臉說了句:「隊長,前邊,有好多死人。」常年打仗計程車兵,哪個沒見過死人?但探路兵的表情和語氣讓大家都意識到這些死人一定有些不尋常。廖國仁面色不變,環視了一下四周,說了句:「小心戒備,咱們過去看看。」這時樹林裡大雨還是磅礴,地面上泥濘不堪,大家只能順著林木的邊沿行進,那裡樹木根系發達,泥土和樹葉摻在一起,道路相比起其他地方要順腳一些,也剛好能躲過那些盤踞在林間泥水坑裡的螞蟥。繞過了幾棵高大的垂葉樹,大家眼前出現了一塊林間空地,繁茂的林糙被雨水打得撲了一地,就像一層順毛地毯。一堆姿勢怪異的人骨很突兀地出現在那裡,第一眼看到的趙半括心裡猛地打了個寒戰。那是一排呈現出臥倒狀態的人骨。從骨頭身前斜立著的槍刺來看,這應該是一隊大潰敗時沒走出去的遠徵軍士兵。破破爛爛的遠徵軍軍服和長刺的中正步槍,在人骨的位置散了一地。大家都是新三十八師的,因為孫立人將軍的抗命西撤,沒經歷過野人山潰敗的艱苦,所以第一次看到這種活生生的遠徵軍遺骨,血濃於水的感情頓時讓他們的心堵得難受。遠徵軍出國抗日,死在戰場倒還好,不明不白被這座林子困掉了性命,真他媽不值。那個探路的傢伙面色發白,指著這些遺骨,低聲說道:「剛才看到這裡的槍刺反光,我還以為有埋伏。」趙半括雖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