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涼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辛涯趕緊上前攙了一把,只聽到他語氣裡有著濃稠化不開的心碎神傷:「如此也好。」
蕭梓穆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走向屋內,跌坐在床上,屏退了辛涯,一個人憑在窗邊。
長久以來,他執意不肯入主東宮的真正原因,是他想要跟蕭慕白談一談。
他也可以不要這太子之位,不要這蕭國江山,他只想要一個機會,可以公平與他一爭的機會。
然而蕭慕白卻殘忍的告訴他,這本就不是他有沒有爭的問題,而是夏初心裡,從來就沒有對他有過半分其它的念想。
他自然是不信的,夏初最先示好的人明明是他。
他只是慢了一點,錯失了時機,倘若給他爭一爭,未必就會輸給蕭慕白。
蕭慕白自信的笑顏刺痛了蕭梓穆的心,他甚至給蕭梓穆一個機會,親自去問一問夏初,倘若她的心中曾經有過一星半點的念想,他願意給蕭梓穆一個機會。
蕭梓穆滿心歡喜的去後院找她,卻見她對著滿屋畫卷,並無半分欣喜,反而掩面透著哀傷。
那一刻,他的心,如墜冰窖,涼的徹徹底底。
他原本迫切想要問之於口的話,那些抱著不甘的、不願的、不想承認的心,對她極力壓制著顫抖的語調,終是在觸及她倉惶的神色下。
一切,都無需再問了。
她不會知道自己胸口的氣息,有多麼的灼熱滌盪,有多想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可他看見了她緊張彷徨的面容,那眸中流露出的不安與暗藏的感傷,幾乎要灼傷了他。
他只能強顏歡笑,用著最輕鬆愜意的口吻,戲謔著眼前他深愛的女子,將會成為他遙不可及的二嫂……
蕭梓穆將脊背抵在冰冷的牆壁,只覺得眼前黑翳慢慢湧了上來。
他於她,窺視過、打聽過、掩飾過、若無其事過,黯然神傷過,毫無理由地竊喜過,自我厭惡地試圖放棄過,這就是他對她的愛,微到了卑。
如此也好,起碼讓他心死,她從來都是無心於他。
無關時機,不論早晚,她只是一直都不曾對他,有過半分神思。
真正的送別,沒有長亭古道,沒有勸君更盡一杯酒,在一個和平時一樣的清晨,有的人永遠留在了昨天。
從此往後,這是他一個人的……永世相思。
殘月已降,星辰漫空,憂悒清遠的氣韻,是遙遠不可觸及的憂傷,如微雲孤月,只能遙望那天涯的距離。
而此時,與蕭慕白一起離開的夏初,並不知道蕭梓穆掩下了多少心傷。
她只是好奇的對著蕭慕白問道:「你們兩在書房中,都談了些什麼?」
蕭慕白側目看向她仰首的容顏,初次見她的時候,明明還只是一個青澀的少年模樣,裝的老氣橫秋,揚言要帶蘇淺安去逛青樓。
如今褪去了稚嫩與圓潤,越發顯現出倔強清麗的輪廓來。
若是蕭梓穆早些時候問他要一個機會,他也不會有自信讓蕭梓穆單獨去問一問夏初的心意。
可自從知道了夏初心底最深處的那個人,是她八歲那年落水救起她的少年。
自那之後,他就知道,若論時間早晚,他也沒有輸給過蕭梓穆。
「你和他在後院,又說了些什麼?」蕭慕白反唇相問,嘴角卻是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揚。
看著蕭梓穆和夏初款款而來時兩人面上的神色,他也知道,蕭梓穆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雖然早已經篤定夏初的心意,可是再一次被她確認的感覺,竟是比想像中還要美好萬分。
夏初原本還有些心虛的眼神遊移,卻看見他微微彎起的唇角和那雙點漆般的鳳目,那眸子黑得如同最寂靜的夜,深遠幽暗,裡面還有一絲狡黠之色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