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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此與帝支最近的安良君訂立婚盟……」
「並且宣稱國族,宗室開始合流並管……」
「自此以後兩脈一體同休而不分彼此……」
「豈有此理,這豈不是要亂了帝統和綱常麼……」
「無故授人以反亂之柄麼……」
「來人,我要是急奏上書……」
只是,當他奮筆疾書寫好的奏章,剛剛用印和封好籤押而送到奏記司之後,卻多停留了片刻這才發出;又越過五嶺之間的千山萬水之後抵達廣府的銀臺司之後,已經變成了面目全非的另一份東西了。
然後就隨著其他各地方鎮大員名義所發出的,各色勸進書和恭賀表章一起出現在了龍首山的朝堂中。
……
而在關內道依舊鏖戰正酣,相繼投入戰場的十數萬到二十多萬人馬,交織在一起構成了遮天蔽日的決戰之勢。
相對於本陣中軍核心位置上的穩若泰山與運籌帷幄,正處在戰場邊沿上的老兵陳龍象,就沒有這麼輕鬆和從容了。對於從軍多年而歷經過多次屍山血海大戰的他來說,這一次可謂是隨淮軍出陣以來,打得最過艱難的一次了。
到處都是敵人,從四面八方無窮無盡不斷湧現出來的敵人,唯一可以依靠和指望的就是身邊和身後的袍澤了。
他也不知道戰鬥了多久了,相繼打倒、打退了多少波次的敵人,身邊的戰友也換過了好幾撥,火銃也換過了好幾隻;從日上三竿一直戰鬥到天黑,又從天黑戰鬥到天亮,白天黑夜的概念徹底被顛倒和遺忘了一般,而他也只在輪替到後列的短暫間歇,進食過兩次飯糰、餅乾和囊裝的糖水。
從最初的僅僅靠迎面輪番排射之下就一觸即潰,到敢於忍受著傷亡竭力抵近之後,用弓箭梭鏢的對射和投擲,再到現在捨生忘死的直接衝到近前來混戰在一起。
在這種激戰喧天的巨大嘈雜之中,無論是視野當中可以見到的旗語距離,還是那些熟悉的陣列哨子聲和喇叭、鼓號響動,已經被消弱和掩蓋的幾乎聽不見了;
而在後方依舊能夠回應他們的,只有從插著成片帽纓和盔羽的低矮高度掠過頭頂的炮子,帶著低矮的軌跡和煙道重重的砸墜在附近的敵群之中,濺開一蓬又一蓬的血水,炸起一片又一片的殘肢斷體。
手中的火銃已經再次出現彎折而無法繼續射擊了,銃刺也不知道摔丟到哪裡去了,銃託也被反覆搗砸的崩裂開來。頭上的帽盔已經被打飛了只剩下纏頭帶,身上的甲衣已經出現了十幾道皮肉翻卷或是淌血的豁口,但是傷的最重的還是大腿上一支折斷後沒敢拔出來的箭頭。
腳下滿是踐踏城血色的泥漿,口鼻和嗓子眼裡都被塵泥和血垢的殘渣。
這些西賊怎麼就沒完沒了得了,有時候他幾乎會生出一種錯覺來,自己其實身處在孤立無援四面皆敵的孤島之中而苦苦支撐著隨時可能覆滅的結果。
唯有身後時不時撕破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與喧鬧,密集如雷鳴的炮轟和激射聲,才在這些整齊亦然的熟悉動靜當中,繼續昭示和提醒著局面依舊在掌握當中的事態。
而按照他一貫的經驗和訓練來辨識。
其中既有專門發射散丸的斤重小炮和轉管大銃的急促吼叫;也有專門射擊杆彈、球彈和鏈彈的野戰長炮的,更有各種輕便的山炮和大架輪轂的騎炮,在戰場中爭先恐後的齊聲合唱,甚至還有攻城重炮和臼炮,所才能發出沉悶異常的轟鳴聲。
而作為一名老擲彈兵,他們甚至要能夠熟練得針對不同的炮擊聲,來提醒督促就近的袍澤和部屬,進行各種配合模式和採取對應的措施。而現在這種發自本能的臨陣反應,就成了屢屢挽救他們危亡而繼續堅持下去的支撐點。
至少在附近好幾陣友軍都被擊破和衝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