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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那一次覲見, 老太后金口玉言,定下了謝家長女和當時的穆王的婚事。謝氏風風光光嫁入王府、成為穆王妃,即使後來穆王成了天子、因無子而始終不立皇后,她也始終是後宮最尊的皇貴妃。
不過這些,確實都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到如今, 帝王無情, 兄弟反目,再想起當初, 已只會覺得諷刺。
謝隨臨風而立,他的衣裝並不如謝陌那般華貴, 只是普普通通的灰衣, 甚至因漿洗多次而發了白, 他的腰間也沒有寶劍環佩, 而只有一把刀,一把裹在黑色長鞘中的、冷而沉默的刀。
謝隨沒有笑。
那俊逸的眼眸中,此刻凝著冰霜。
這樣的神情,使得他對面的謝陌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像是一副沒有感情的面具。
謝陌的問候沒有得到回應,但他也並不在意似的,只是將目光又移向了謝隨身畔,盯住了秦念:&ldo;這位便是絕命樓的秦樓主了吧?&rdo;
秦念握緊了刀上前一步,還未回答,謝隨卻開口了:&ldo;你找她何事?&rdo;
&ldo;怎麼,我找她還要你同意不成?&rdo;謝陌冷冷地笑了,&ldo;我抬著我孃的棺材來找她,自然是要她償命來的!&rdo;
山風颯颯,萬物於此刻俱寂。
對面那百十來人,竟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好像都並不驚訝。
謝隨腦中時而是一個多月前、母親獨自在佛堂中低而哀傷的念經聲,時而是五年前、延陵長街上漫天如雪紛飛的紙錢,而到最後,目光只是膠在了那根鳳頭杖上。
秦念卻在這時說話了:&ldo;你說棺材裡是你娘親,如何證明?&rdo;
謝陌一怔,旋即怒道:&ldo;你這是侮辱人嗎?&rdo;
秦念冷冷地道:&ldo;五年前你就裝過一次,說你娘死了,讓滿朝廷都跟著你演戲,不是嗎?&rdo;
&ldo;秦樓主此言不錯。&rdo;忽然,一旁的泰山派掌門站了出來,&ldo;我們都已知悉,五年前太夫人並未真的過世,之所以假辦葬儀,乃正是出於一片愛子之心,想將流浪在外的長子召回家中‐‐&rdo;
&ldo;一派胡言!&rdo;秦念已忍不住脫口而出,&ldo;他們假辦葬儀,只是為了把謝隨騙回去,將他關進極樂島的水牢裡‐‐&rdo;
她突然住了口,是因為自己的衣袖被謝隨拉住了。
她驚怔回頭,卻只見謝隨低垂著頭,長長的眼睫垂落,覆蓋出一片沉默的淡影。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看見他微微顫抖的、發白的嘴唇,他好像在哀求著她,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泰山派掌門似也被她的反駁弄得錯愕了一下,隨即又道:&ldo;但那一日送葬者眾,誰也沒有看見謝隨來過,將他關進囚牢云云,這又從何說起?&rdo;
秦念只覺胸中怒氣幾乎要撐漲而出了,卻偏偏對著這一群義正辭嚴的武林人士發作不出來。從何說起,她才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她只知道所有這些人,都是騙子,既巧言令色、又寡廉鮮恥的騙子!
謝隨在咳嗽。
他咳嗽著,咳得彎下了腰,好像要將自己的整顆心都咳出來,端給面前這些人看一般。
如果他能將自己的心端給他們看清楚,他們會不會更相信他一些?
謝陌看著他的痛苦,眼神始終冷而遙遠,嘴角卻又砌出了溫和的笑:&ldo;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想大哥在外漂泊許多年,心中想必也不好受的。&rdo;
他這話一出,泰山派掌門便露出了諒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