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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順著指引看去, 泉水石畔上邊的時瀾確實已經黑了臉色。因為隔得遠,只能看到越來越多的黑色霧嵐從她舞動的雙手裡散溢位來。
腳下的沙漠已經看不到了, 連同狼群和驅狼的綠眼睛小男孩都消失在視野中,粒子罩內彷彿不同的兩個時空,無聲無息的黑色霧嵐扭曲空間,與風力僵持不下。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見這樣濃重的霧嵐,那樣的漆黑深邃裡彷彿藏著能吞噬血/肉的妖怪, 任何一個普通的人在前都無法不產生恐懼心。醫生垂下眼眸,斂去眼底兇光,聳了聳肩,道:「那你砍她。」
作為一個覺醒者,時瀾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微微一晃整個人就消失在黑霧之中。
風誤在笑聲裡回應:「好嘞。」一邊答著,手一揮,連結精神力的機甲即刻從胸腔處解開環扣,一寸一寸摺疊,最終化成一柄鋒利的長劍。
風誤握著劍,踏在風中,如玉虹貫日一樣扎進黑色的霧嵐中,半弧形的風刃彷彿有意識般,隨著刀光劍影斬斷凝聚身後的攻擊。
黑霧太多,一側被斬斷就在另一側重新凝聚,它一邊小心躲避著,一邊追逐攀巖著風刃末梢,企圖透過『附魔』汙染,一寸寸將風刃奪為己用,好不容易抓住風的尾巴,然而,『附魔』才剛開始,被汙染的風刃頃刻間就化為了空氣,新的風刃重新凝聚。
一柄接一柄,淡青色的透明風刃多得好似無窮無盡。
黑霧裡一聲暗罵傳來,風誤腳下輕動,沒人能看清她的腳步,只覺得東一歪西一扭一晃眼間,她就已經舉著劍出現在聲源地。
叮——的一聲冷兵器碰撞聲傳來。
風誤毫髮無傷,倒退而出。
黑色的霧嵐散去,一臉驚懼的時瀾面前站著一名兩米高的刀疤臉壯漢。來者扛著一柄重型長刀,刀柄末端還鑽孔裝飾著血色纓絨。
糟糕,是狂刀客時波。
風誤拽了拽,把裹在風裡的醫生拽到身後。泉水邊,時波扛著刀一步步走來,龐大的身軀震動流沙,他的每一步都像山巒抖動一樣。
「風誤,好久不見了。」
風誤揮劍抖去莫須有的塵土:「好久不見,時教官。」
風誤年紀小,沒趕上覺醒者稀缺的好時代,等到她覺醒的時候,前頭九個能寫進教科書的人物基本已經畢業,戰功赫赫,威名在外了,所以她一向沒覺得自己身披榮光,也沒見過其他覺醒者的大名只寥寥聽過幾句。專精輔助,不擅單打獨鬥的『織夢者』時瀾更是見不到。
不過時波她倒是見過幾次。
因為是戰力拉滿的s級alpha,本身樂觀好說話,機甲學院教導主任常聘請他回校擔任體能教員,風誤的入學自由搏/擊/課就是他教的。時波這個人皮糙肉厚很抗揍,是冷兵器的狂熱粉絲,自由搏擊課裡通常知識沒教多少,人就拎著一柄刀從一號砍到四十九號,惹得班內怨聲載道。
——風誤所在的機甲班只有五十人,風誤是第五十號。按照時波的說法,這個班除了風誤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風誤因為是一個古藍星的魂,對冷兵器有些瞭解,能跟時波對幾招。時波本身好戰戀戰,僅剩的腦容量裝的全是冷兵器,卻有一個很鐵漢柔情的心願,還是聽說畢業多年的唯一心願——回a校星開一個學院,專教冷兵器的知識。
只不過,很遺憾的是他的冷兵器試講課上,有且僅有風誤這麼一個躲懶的學生。
一直到現在,風誤都懷疑他能在休假期空降a校星擔任體能教員,那是因為他給教導主任塞錢了。
時波目光挪到風誤手上,皺起眉:「這不是你的劍,你的『潛龍勿用』呢?拿出來,讓老師看看你這幾年的長進。」
醫生:「……」
風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