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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湛清然對燕回真的是丁點記憶都沒有,他從小就在本市長大,她不是本地人,兩人懸殊七歲,既非故交,也不是同學,他實在想不出兩人之間在什麼時空裡相遇過。
當然,也許只是燕回的一個玩笑,她那張嘴,跑野馬似的。
「臭美吧你。」燕回點了點他額頭,她往他懷裡一鑽,那一刻,對方體溫清晰傳來,有什麼情緒忽然就變得沉靜似海,不重要了,他顯然不記得自己,但這個事,對她而言,不再有種耿耿於懷失落的感覺。
更像是個私人的小秘密,偶爾想起,甜甜蜜蜜,當下最重要。
湛清然見她沒說的意思,並不勉強。
兩人一道坐飛機回來,燕回很快就發燒重感冒。
所謂樂極生悲,她這幾天太嘚瑟,仗著底子好,穿得美卻少,本來落地時只是覺得鼻塞,第二天一早,就渾身關節疼得厲害,頭重腳輕,咽喉疼得像刀割。
湛清然起得早,給她弄好早餐,見燕回還縮在被窩不動,就在飯桌上留了便條,囑咐她記得吃飯,自己先去了學校。
也不知道是幾點,燕回艱難爬起,翻箱倒櫃想找點常備藥,她不常生病,對頭疼腦熱這種小毛病該吃什麼還真不清楚,最關鍵的是,扁桃體腫了,疼得人想哭,越疼越想嚥唾沫,越咽越疼,好像喉嚨那梗了一塊大棉花,帶刺。
她喝了很多水,又昏沉爬上床,嗓子疼得太兇,一呼一吸都令人難以忍受。燕回沒怎麼吃過生病的苦,格外煩躁,她又覺得自己未免太嬌氣,在床上煩躁地躺了很久,頭疼得要爆炸,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大毛病。
猶豫了半天,摸到手機,燕回給湛清然打了個電話。
可被對方摁掉,燕回一愣,呆坐片刻開始使勁揪喉嚨,怎麼這麼疼呢?
大概二十分鐘後,湛清然的電話打了回來。
「我生病了,好難受……」燕回聲音很小,「喉嚨特別疼,不知道怎麼了。」
湛清然剛才在上課,他正往辦公室方向走,聽她這麼說,立刻掉頭:「怎麼才跟我說呢?別急,我馬上回去。」
燕回煩躁地掛了電話,她趴被子上,喉嚨被揪得通紅。
時間特別漫長,湛清然回來時她有氣無力地瞅了他兩眼,那人的手已經探到額頭。
桌子上的飯沒動,便條還是走時壓的位置,一邊,玻璃杯裡有水,是燕回吃藥剩下的。
湛清然給她弄了鹽水,讓她漱口,燕回疼得不想說話,一聲不吭照做。他給她拿過來外套,要帶著去社群診所看看。
燕回是那種什麼情況下都不能忘記漂亮的姑娘,難受地快死了,堅持去衣帽間選最漂亮的裙子,配上大衣。
「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講究。」湛清然無奈搖頭,帶她下樓,燕回就懨懨地把腦袋靠在他肩上,一個字都懶得說。
到那之後,醫生先給聽了聽肺部,又讓她張大嘴巴,連湛清然都看見了,她扁桃體腫得驚人,已經化膿,病來得特別急。
得輸液,他握著她的手,問她冷不冷。
燕回搖頭,口罩下那張臉上只露了雙眼,疲憊無力,跟生瘟的小雞仔似的。
她不想說話,用手機打字,讓湛清然回去忙他的,完了自己回去就行。
湛清然握著她另隻手,說自己不忙。
當晚,湛清然一夜沒睡,擰亮床頭燈,坐那看書,一旁,燕回暈暈乎乎迷瞪著。她半夜醒來,發現身邊男人長長眼睫在柔和燈光下斂出一片陰翳,他一扭頭,便把書放下,傾過身揉了揉她秀髮,隨後放在額頭上:
「醒了?感覺怎麼樣?」
燕回輕聲問:「你怎麼不睡覺?」
湛清然笑笑:「我怕你夜裡難受,萬一再起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