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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拾看過去,「嗯」了一聲。
張迎一把推開了門,撲通一聲就在門口給他跪了下來。
「郎主!我、我義父被抓走了!」孩子突然低抑著哭喊出聲,「他幾日前回宅子裡去收拾行裝,正被鍾將軍給抓走了!」
過年之後,阿寄又受了幾場刑訊。反反覆覆,她只在紙上寫「不知」二字,直寫到右手幾乎殘廢了,連字跡都辨認不清,到後來,只要見她寫了一個「不」字,孟渭就逕自吩咐加刑。
她的囚室隔壁,那個老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阿寄震驚地撲到了鐵欄邊來,那人卻並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她。待到獄卒走了,他才開口道:「阮姑娘。」
她死死地看著他,她有太多事情想問他了:他為何會在這裡?是因為他假傳詔命要帶她走被人發現了?安樂公呢,他不是要保護安樂公的嗎?
他現在,在這裡,這副模樣……那是不是說明安樂公……安樂公已經……
一個月來她拼命壓抑不容自己想起來的人,這時候卻還是清晰地冒出了腦海。
這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背叛了什麼。
張持笑了笑。他從少女的眼中看到了明明白白的關切,而他也清楚地知道那關切是給誰的。
「你放心。」他慢慢地、慢慢地開了口,聲音嘶啞地劃破了死寂的空氣。
借著昏暗的、飄蕩的火光,阿寄看見張持是蜷縮著躺在地上,他的雙腿已被打斷,身上破爛的衣衫底下可見披掛的模糊的血肉,膝彎處甚至露出了森然的白骨……
她沒能掩住自己的表情,張持看見了,復衰弱地笑了笑,重複道:「你放心,他沒事的。不過我……我可能快要……他們丟我到這裡來,既是讓我勸你招供,也是……任我自生自滅的意思。」
阿寄的手掌一分分抓緊了冰冷的鐵欄。
「你聽我說,阮姑娘。」張持的聲音一絲一縷彷彿漂泊在空中的冤魂,「那日你被帶走後,我心知自己矯制違命,罪無可赦,做完了安樂公交代的事,我便回家去收拾行裝……哪曉得被鍾嶙抓住了。」他咳嗽著笑了出來,「這個鐘嶙,還真不可小覷……」
黑暗之中,他彷彿能觸及少女沉默而寧定的目光,那讓他一顆蒼老的心也稍稍感到了些安慰。
「他們逼問我……是誰讓我矯制的……」張持低低地道,「太痛了……他們不讓我死,我太痛了……他們又好像,已經知道了……可是阮姑娘,阮姑娘你相信我……」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下去,「安樂公交代的事,我已辦好了,我沒有說出去……他們不知道,我在回家之前,去了一趟……」
張持的聲音戛然而止,彷彿那空氣中的冤魂也驟然被掐斷了脖子。阿寄突然站起了身拼命往那邊看去,卻只見那一團黑影,已然是一動不動了。
三句「不知」,和一句莫名其妙的謝恩。
年關之後,挨不過鄭嵩的一再催促,孟渭終於只能將最初的這張供紙送入了未央宮中。鄭嵩披衣而起,見到這張紙,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秦貴人原已睡了,這時候被鬧醒,頗不快地偎著鄭嵩撒嬌道:「什麼事這樣緊急,連覺也睡不得了?這幾日陛下忙於軍務,本就幾夜不得好眠……」
鄭嵩將那白紙遞給了她。她一怔,「這是什麼東西?」
鄭嵩卻道:「她為何自稱臣女,不稱奴婢?」
秦笑仔細地看了看,「陛下是說,這是……那個,阮家的女郎寫的?」
鄭嵩突然一腳踢翻了床邊的矮几,嚇得秦笑一哆嗦。
「真是反了她了,是看她母親死了,就無所顧忌了嗎!」鄭嵩冷冰冰的話音帶著深冷的怒氣,「『臣女』是什麼意思,她阮家從來都是顧氏的臣,謝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