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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的愛戀來得比流光耀眼,無論颳風下雨,季風揚每天都在劇院外守著,直到她下戲,兩人一塊散步讀書聽音樂,他會念很美的詩給她聽。
2「許多細枝末節都被略去,
你告訴我,你在,
彷彿就把一個春天還給了我。」
他們如墜入情網的紅塵男女,愛得痴纏,一日不見就如隔三秋,季風揚沒工作的時候,每日準時來劇院報導,來時他總是手捧一隻白玫瑰,等待周宛清下戲後,他便竄步到後臺,親手把那隻玫瑰花送給她。
半年後,學術交流變得繁忙,兩人經常見不著面,季風揚只好將自己的滿腔思念寫在紙上,寄出去。
周宛清的書房積攢了厚厚一沓信件,她每晚唱罷回家,窩在房裡,總會把那些信翻來覆去的看,有些句子她能倒背如流。
徐塵嶼聽得痴了,在沈夕瀾停下聲兒時忍不住問道:「既然他們兩情相悅,怎麼會分開呢?」
「這個嘛」沈夕瀾嘆了口氣,有點無可奈何:「季風揚要回島,我囡囡熱愛劇院,不願意跟他走,一邊是愛情,一邊是理想,終究還是分道揚鑣了。」
那是冬天的第一場雪。
兩人吵得面紅耳赤。
季風揚還是那個書呆子,他不懂迂迴和退讓,只顧緊緊抓住周宛清的手,幾乎破釜沉舟地哀求:「宛清,跟我走,我保證給你一生一世,和你白頭到老。」
胸腔中捲起潮濕,周宛清的臉上卻很平靜,她掙脫他的手:「如果你真的愛我,那你為什麼不肯留下來?」
關於走還是留,他們探討了三個月,一開始心平氣和,然後爭吵不休,最後鬧到不可調和。
確實沒辦法了,人生中並不是隻有愛情,季風揚承受著巨大失落:「你有你的熱愛,我有我的責任,如果兩者真的無法共存的話,那我放你走」
街道蓋滿白絮,皎潔得像一座童話鎮,季風揚站在飛雪中,與周宛清遙遙相望,猶如第一次初會,不同的是,上次為「你好」而來,這次,為「再見」而走。
周宛清紅著眼眶,秀麗絕倫的臉上滿是清冷倔強,她留給了季風揚一個孤決的背影,那一走,再也沒有回過頭。
季風揚帶著失魂落魄回到小島,盡他的職責。
分開兩個月後,周宛清才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卻至始自終都沒給季風揚去一封信。
沈夕瀾捧起那盅大紅袍,吹了吹茶沫,飲了一口,裊繞熱汽給她的老花鏡蒙上一層霜花,她覷起眼睛,若有所思地嘆了一口氣:「我這個囡囡啊,從小就要強,太驕傲,也太清高了」
一剎那間,徐塵嶼竟有些不知所措,季松臨曾說周宛清的葬禮,他父親沒有到場,說不定季風揚根本不知道周宛清身死,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這麼大的兒子。
這便是他的身世麼,知道後,徐塵嶼心頭像壓住了一塊大石頭,那份遺憾,反而隨著歲月變得更濃厚了一般。
早餐出鍋,季松臨把三碗熱騰騰的湯圓端上桌子,他的出現,打斷了一老一少的交談。
白瓷碗冒騰著裊裊霧氣,淡黃花蕊沁出一縷香甜。
「吃啊,愣著幹什麼?」季松臨看著恍神的徐塵嶼,提醒他。
他陷在往事裡回不過神來,聽到這一句,才暫時收起莫名的愁緒,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桂花湯圓,」徐塵嶼俯身,再聞一次那香氣:「哎,很香。」
沈夕瀾像個沒事人一樣,舀了口湯水:「臨臨的手藝沒有我囡囡好,她做的桂花湯圓,才是真的香。」
說著,老太太吃了一顆,眼鏡片沾上白霧氣,她眯起雙眼:「差點味道,你是不是忘記放糖了?」
「您血糖太高,不能吃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