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寫信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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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啪!”
院牆邊的兩棵銀杏樹在夜裡靜悄悄地暗暗使勁,把自己從太陽地裡存下的那點兒金色擠出來染黃自己的葉子,卻被接連不斷的敲打聲驚擾,夜風吹過,它簌簌發出一點瑣碎的聲響,就像是在抱怨院子的主人擾了它的清靜。
“啪!”
燭火搖曳,一塊石頭越過了火苗砸在了它後面一尺處的院牆上,發出一聲脆響。
又沒砸中。
趙肅睿攥著手裡剩下的兩塊石頭,不滿意地撇了撇嘴。
這身子到底沒練過,沒力氣就算了,還沒準頭。
阿池在一旁抱著一件新制的大氅,數丈開外的那一星燈火真的太過渺小,她盯著都覺得眼睛疼。
“姑娘啊,夜已經深了,不如咱們回去換個事兒來解悶兒?”
趙肅睿沒說話,連著把自己手裡的石頭扔了出去,最後一塊兒剛好砸滅了燭火,他咧嘴一笑,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只當那被打滅的火苗是謝家全族的命:
“行了,還有什麼能解悶兒的法子?”
阿池連忙把大氅給自家姑娘裹上,用哄人的語氣說:“我保準姑娘喜歡。”
趙肅睿點點頭,看向熄滅了的燭火處:
“今日我只是打個石頭,明天我還是射箭吧,雖然準頭不高,不過……就算射偏了也沒人知道。”
已經熄滅的蠟燭輕輕晃了晃。
倒不是地動石塌,而是因為在下面做“燭臺”的本就是個人。
此人穿著粗布破衣,鼻青臉腫頭破血流,一看就是一天被人按著打七遍一般的悽慘。
他嘴被封住,手腳被緊縛,整個人彷彿一個“跪地陶俑”,連掙扎都不得。
趙肅睿拿起一本阿池整理出來的賬冊,緩緩走到他的面前,笑著說:
“也不用多好的箭,只要夠尖利即可,天亮之後我也不用再點蠟燭,只要一支又一支,先用射這頭,然後射這眼,最後,將他的嘴強撐開,我能一箭入喉,到時候就可以帶你們出門射兔子玩了。”
他的話是對小丫鬟們說的,眼睛卻死死地看著“燭臺”。
頭上的蠟燭熄滅了,謝鳳安看著“沈時晴”一步一步地走近,只覺得這個和自己成婚七年的女人比圖南手裡的鞭子還可怕。
“唔!”
另一邊的牆角,他的幾個隨從也在奮力掙扎,卻被人死死地制住。
廊下的燈照在“沈時晴”的身後,將她從前的隱忍恬淡一一藏在了她的影子,只留下了令人心悸的狠辣與冷漠。
她在笑。
卻嚇得謝鳳安想尿。
“嗯!”他猛地往前一拱,整個人倒伏在了地上,腦後有一根三尺長的木棍死死地與他的脊柱貼合綁緊,讓他當“燭臺”的時候連當搖頭都不行,即使倒在地上他也像是一個被掀翻在地的石像。
謝鳳安卻顧不得這些了,他身上的每一塊肉都在使勁兒,終於讓他的身子撐起來一寸又倒下去,撐起來,又倒下去。
他在磕頭,他在拼盡全力地磕頭。
他受不了了,讓他做什麼都行,他不要當瞎子,更不要死,更不像再被這樣恐嚇和鞭打。
見謝鳳安終於被嚇破了膽,趙肅睿心裡的氣悶終於紓解了幾分,他擺擺手:
“圖南,讓他寫一封信給他娘,既然那個管事說整個寧安伯府都以為他在去晉陽的路上,就說他在宣府遇到了匪盜,匪盜要謝家拿白銀萬兩贖他。”
圖南連忙應下。
站在廊下的阿池卻覺得有些不妥:“姑娘,若是他們不給錢,反而報了官……”
趙肅睿默想了下之前駐紮宣府的萬全都司關於宣府周圍山匪橫行請求兵部下令剿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