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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丙腿肚子軟得不行，還想做最後的掙扎：&ldo;你知道的，從小爹孃就不叫我下水，說我是火命，跟水犯沖……啊！&rdo;

蹇術一點都不想聽他的歪道理，毫不客氣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蹇丙就這麼直直地栽進了水裡，狼狽地撲騰著。

蹇術看了看百里視，問道：&ldo;你呢？&rdo;

&ldo;我，我會一點，但遊不遠……&rdo;百里視心裡有點發虛，他還想做什麼？

&ldo;那正好，這小子笨，咱們一塊教他吧。&rdo;說罷，蹇術放下披風，重新下了水。

百里視猶豫了一下，好像沒有給他拒絕 的機會，只得哆哆嗦嗦地脫了外套，慢慢下到水裡。

三人濕漉漉地爬上岸時，天已經黑了，百里視和蹇術生了一堆火，一邊烤魚一邊烤濕衣服，蹇丙仰頭趴在大石頭上，據說這樣才能把肚子裡的水吐乾淨。

蹇丙果真是火命，學了大半日還是沒學會，瞧著他那半死不活的樣子，蹇術的臉色不大好看，罵了一句：&ldo;真沒用。&rdo;

蹇丙吐完最後一口水，用剩下不多的力氣回敬道：&ldo;當初你學不會射箭的時候，我也是這麼覺得的。&rdo;

蹇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ldo;今日學不會明日再來，這個月學不會下個月接著學，直到你學會為止。&rdo;

&ldo;馬上就要入冬了，還沒學會浮水首先凍死了。&rdo;蹇丙費力地扭著脖子抗議，這個姿勢實在是不好受。

蹇術拿柴火棍指著蹇丙，狠狠地道：&ldo;一個大老爺們下趟水畏畏縮縮的，出去別說你是我兄弟！&rdo;

&ldo;可了不得，好像誰稀罕做你兄弟似的。&rdo;

眼看著兄弟倆馬上又要掐起來，在蹇術把柴火棍丟出去的一瞬間，百里視一把薅住了他，岔開話題道：&ldo;西乞，你為何一定要白乙學會浮水？&rdo;

蹇丙機靈地躲到石頭後：&ldo;對啊，咱們秦軍擅長的是步兵和馬戰，這個根本用不上的。&rdo;

&ldo;真正的危險總是預料不到的。&rdo;蹇朮忽然認真起來，&ldo;就像你想像不到，一個出生入死的兄弟淹死在你眼前，而你因為不會浮水，無能為力。&rdo;

蹇丙忽然不說話了，百里視試探地問道：&ldo;西乞，你是說？&rdo;

&ldo;那日我和十幾個兄弟跟著奄息將軍攻打泉部，將他們一直引到了黃河邊，泉部不擅水戰，很快落了下風，有兩個兄弟跟泉部的兵士扭打在一處，從石頭上掉了下去，滾滾黃河水，我連他們的屍體都看不到。&rdo;蹇術說著，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戰場，&ldo;剛剛還並肩作戰的兄弟，忽然就這麼沒了，我甚至連救他一救都做不到！&rdo;

百里視寬慰：&ldo;這不能怪你，黃河水急，就算是會浮水的，也難活命。&rdo;

&ldo;就算沒有黃河，還有汾水、渭水，誰能保證下一回不會有其他江河？從那時起我便下定決心，一定要學會浮水。&rdo;說得激動，蹇術看了看他們二人，&ldo;你們也必須會，我受不了那種只能眼睜睜看著兄弟去死的感覺。&rdo;

他說得懇切，蹇丙變了心思，嘟囔道：&ldo;我學還不行嘛，只是我沒你那麼有悟性，你只用了一天，我，我也許要用十天……&rdo;

&ldo;不論多少天，大哥都陪著你。&rdo;蹇術的語氣緩和了下來，把烤魚遞給他，&ldo;快吃，一會還要去營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