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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說自己這經過擴招的文憑在古代能考個什麼樣子,我看著他,一時無語。
“怎麼?你不相信?”他敏感的看著我。
“哦,不是”,我立刻整襟坐直,表情嚴肅的看著他,“我不是覺得你考不上,而是覺得科舉太難了,你要小心對付。”
“哂,一個考試而已。我自小熟讀經書,和那些多年不第的腐儒斷斷不同。讀書有讀書的套路,腦袋迂腐的人不可能懂,他們只知道就題論題,卻不知將觸類旁通。”他自信的看著我,眼中一片清明,似乎忘了剛才的苦楚。
看來還是個有志青年?我點點頭,“公子所言不錯。”但心裡又說,考試就是考試,你心中有天下,卻未必對付得過去考試。我的歷次經驗告訴我,考試就是考試,不必非要知識好才能考的好,甚至考分多少與你掌握的知識量沒有太必然的關係,關鍵你要懂得出題人的思路,知道他想難為你什麼。這,就是應試。這個話只是在心裡想想,說不出來的,我嘿嘿的乾笑了兩聲,也不知再說些什麼。
“那你又有何打算?”
“我?我,我沒什麼打算,一個小叫花子而已。”我自嘲的說。
“你倒想得開。”他看了看我,又嘆了口氣“可惜我現在沒有能力,否則,我就幫你,讓你不用再去要飯。”
我心裡一動,轉過頭看著他。
“你是覺得我裝善人吧?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不是什麼好人,但你我命運相仿,都是家事不幸。濟你一把,我也覺得心安了。”
我笑了笑,沒有當真,也沒有再說話,扭頭看向窗外,月色如水,從開著的窗子靜靜的灑了下來。
第三章 初見
這幾日我慢慢的見好轉,和蕭靖江的話也越來越多。或者由於身世相仿,聊的越也越來很開心。他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很老實,問一答一,從沒有故意要凌駕我之上,也不會非要取勝表示自己學識淵博。多少人以貌取人,多少人以地位取人,但他對我,一個叫花子身份的人,還是這樣的溫潤友好,遍數兩世中的人,我依舊覺得很難得。
我們有時說些帶掌故的淘氣話,也談談各自的家庭、各自的生活、各自的愛好、也說現在的黯淡以及對將來的期望和未知。雖然他還是晚來早走,但白天有時也偷偷的來看看我,給我帶點家裡的飯。
談話中我得知,他比我大四歲,就是今年十三。十三,在宋朝也不是很小了,要邁向青年階段了。我也知道,他和方丈談了半天,只是想讓方丈答應為他保密,一定不能讓他家裡人知道,而他晚來早走的,也是偷偷溜出來的。知道了這些,我心裡更是感激。萍水相逢,我根本就無以報答啊。
和他的談話讓我覺得很愉悅,已經很久沒有人和我平等、友愛的說著閒話了,也已經很久沒有人和我談談有深度的文化問題,我漸生知音之感,他對我也由原來的“婦人”看法慢慢的對我正視起來,但口氣依然溫和,我們倆有時會說東說西到很晚,他眉宇間的陰鬱似乎也不那麼明顯了,偶爾也有了笑聲。看得出他確實很用功,古文名篇、當代雅士的文章他都能背誦。
古文我雖見得不多,這世忘的也只剩點影子,但當年在中學的高壓之下,課外書只有古文和詩詞曲賦,後來唯一的愛好也只是讀書,因此我雖做不得古文,但對於古文的好壞,我也略略能領略些,常常和他指說某篇的好壞,漸漸的,他也把他的文章拿來我看。他的文章雖然通順,但文風中規中矩,並不飄逸。我把自己的感想說給他聽,他不以為然,認為治世之文當重經緯,所謂飄逸,不過是酸腐文人的自娛娛人而已,我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畢竟我對科舉不懂,便也只拿出我寫辯詞的本領,對他的邏輯進行梳理。他別的尚好,悟性也高,只是政治才學顯然不足,一個出身普通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