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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的,車身傷痕累累,軍綠色油漆已經大半脫落。它雖然破舊但氣勢猶存,就像一個滿身傷痕、行將就木的老將軍。“別看這輛老爺車其貌不揚,它曾是我軍一位著名元帥的座駕。解放後這位元帥身體很差,患了極頑固的失眠。在失眠最嚴重時,他就坐上這輛吉普,讓司機開到城外,找最差的路面,可勁兒顛上幾個小時,然後停下車,歪在車廂裡小睡。奇怪的是,只有這時他才能安然入睡。”
書劍嘆息道:“我也知道這個故事,哎……不說這些了,還是來講這輛車吧。我大致推算一下,它至少120歲了,沒想到它竟然健在!小妹你淘到它,花了多少銀子?”
我沒直接回答:“反正夠可觀的,物以稀為貴嘛。”
“從沒聽說你有這個癖好啊。”
“算是我的新愛好吧。”
“怎麼樣,這輛車還能開動嗎?”
“當然!動力還很強勁呢。請二位上車吧,我讓你們也體驗一下劇烈顛簸後酣然入睡的滋味。”
阿楚悄悄看我一眼,跟著書劍上了車。她肯定在懷疑,我的這次邀請既然有重大原因,為什麼這會兒卻盡幹這些不著邊的事兒。我不和她解釋,開車帶他們來到附近的山區,又特意找了一段最崎嶇的山路,這會兒路上沒有行人車輛。我停下車,說:
“等我掛上全輪驅動,我要全速衝過這段山路。”
“慢著慢著!”右座的書劍連忙制止,側過臉懷疑地看看我,“你……不至於這樣外行吧。這種越野車,全輪驅動只能在泥濘路面上使用。如果在硬路面上使用,會把車橋齒輪憋壞的。”
我回以平靜的微笑:“真的嗎?那我倒要試一試。”
我掛上全輪驅動,猛踩油門衝了過去。實際上我知道書劍說得對,這種越野車上配置的分動箱是早期型號的,前後橋驅動之間是剛性連結(沒有橋間差速器),如果在硬路面上使用全輪驅動,由於前後橋之間必然有路程差,這個差值又不能透過泥濘路面加以消化,結果就造成前後橋之間的功率迴圈,產生附加扭矩,最終造成車橋損壞。這是一種自激反應。它與時間旅行雖然風馬牛不相及,但就“自激反應”這一點,兩者在本質上是一致的——時間旅行者如果硬要撬動已經“剛性化”的舊時空,同樣會引發自激反應。
這正是我今天想讓書劍親歷的場面。我花了這麼多銀子,就是想讓他有個強烈的直觀印象。
書劍大概已經悟到我的用意,不再勸說,任憑我把吉普開得如一匹瘋馬,他在右座上仍然一聲不吭。後座的阿楚也同樣保持沉默。吉普在山路上激烈顛簸著高速行駛,功率迴圈果然出現了,車身開始出現不正常的震動,一竄一竄的,發動機艱難地吼叫著。我不管它,仍然猛踩油門。最後,隨著橋包中咯喳喳一陣脆響,這輛寶貴的老爺車徹底趴窩了。我氣喘吁吁地趴在方向盤上,扭頭看看他倆,神經質地笑著:
“書劍說得對,真可惜了這輛有歷史意義的老爺車!”
書劍和阿楚互相看看,都沒有埋怨我。書劍掏出手機要通了修車公司,那邊問了方位,說拖車大概一個小時後能趕來。然後我們三人下了車,爬上一道石坎,坐下,漫視著山坡上零碎的野花,閒聽著溝中潺潺的水聲。我沒有再繞圈子,直截了當地說:
“楊書劍先生,請你認真聽我下邊這番話,儘管我是科技外行,但正如一句老話所說:當事者迷,旁觀者清。我知道,你的時間機器已經成功進行了三次不載人試驗,分別回到50萬、100萬和2000萬年前,取回了當時的岩石和大氣標本。岩石的古磁性及大氣成分都確認了時間旅行的成功,並得到科學界的公認。我也相信,既然不載人時間旅行能夠成功,載人旅行同樣會成功的。”
書劍看看他的女助手,心平氣和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