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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把琴儲存十分完好,未見一點磨損,想必杜寅歌平日也勤於養護。
林琅透過f孔能看到裡面的原始標籤,第一行標有清晰的製作人及產地“Antonius Stradivarius Cremonensis(安東尼奧·斯特拉迪瓦里克雷莫納鎮)”,第二行是製作時間“Faciebat Anno 1722”。標籤上還有封印,印著“Le Baiser”字樣。
“吻,”杜寅歌解釋道,“那是法語‘吻’的意思,斯特拉迪瓦里會給每一把親自制作的琴命名。”
竟然會給小提琴取這樣的名字。林琅暗自驚詫。
杜寅歌架起琴,拉了一首《當我遇見你》。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叫“吻”了。那麼清麗的琴聲,與悠揚婉轉的樂曲若合一契,如同尚未開口卻早已銘刻心底的眷念。這致命的深情多像久久不願消散的吻痕。聽著聽著,她忽然覺得杜寅歌心裡也有一個深切思念的人。
拉到後來,一滴清淚滑落他的側臉,他急忙停下轉過身去拭。
“行了,我也不賣弄了,這把琴就送給你。”
“我?”林琅不可置信地看他。
杜寅歌一邊小心地把琴放回琴盒一邊說:“你跟著我這些年算是刻苦努力,拿了不少好成績,我也沒什麼獎勵給你。這把琴是我當年賣掉美國的房子買來的,你現在的實力已經足夠駕馭她,好琴當配高手。”
“不不,我……這,這太昂貴了……”林琅連連推拒。
“給你你就收著。”杜寅歌收起笑容,正色道,“前些天柯蒂斯聯絡我了,他們對你很感興趣,希望你能參加他們的招生考試。你就該用這把琴去征服他們。”
杜寅歌是鐵了心要送,林琅推拒不得,只好收下。
走時杜寅歌在門外叫住她:“林琅,你和杜燃不一樣,不要讓我失望。”
“……好。”
***
賣了一棟美國帶泳池的別墅才買來的琴,林琅當然是不敢亂動的。她甚至沒敢告訴喻溪這把琴有多珍貴,只說是杜寅歌暫時借給她拉奏的名琴。
嵐川氣候溼潤,她往放琴的櫃子裡扔了不少乾燥劑和樟腦丸,然後苦著臉琢磨該如何面對他們父子。
於理,她說不清楚;於情,她兩邊都有虧欠。
但是心裡的小天平掂了掂,還是更傾向杜燃一些。可惜他遲遲沒聯絡她,也沒有透露現在住在哪兒,這讓林琅很擔心。
***
只差幾天就要過年的時候他終於給林琅打了電話,問她有沒有時間一起去置辦些年貨,晚上順便去瑪雅人看他演奏。
林琅當即向喻溪要了一天假期,說是同學邀她外出。
中午吃了飯她就迫不及待跑出去,和杜燃約在離附中教職工宿舍一公里外的車站見面。好幾天沒見,杜燃一看到她就急吼吼地捧起她的臉吻下去,引來路人紛紛側目。
林琅羞臊地掙扎開,“大白天的注意點!”
“嘿嘿!”杜燃雙眼裝著沉甸甸的笑意似乎還在回味,“看就看唄,我就是要秀!”他不管不顧地拉起林琅的手,小聲嘟囔一句,“想死我了。”
先前杜燃拖著行李箱在瑪雅人的雜貨間湊合了幾天,白天找房子晚上演奏,昨天終於訂下房子。是離附中不遠的一棟老房子,筒子樓。
林琅琢磨就他從小高床軟枕在別墅里長大的,租的房子也不能差到哪兒去吧。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她在看到時還是驚呆了。
***
所謂老房子就是嵐川市中醫院過去的單身職工宿舍。
他們去的時候天堪堪擦黑,整片住宅區你追我趕般燈火通明。昨天下了點雪,路上還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