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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修路隊隊員一邊派人去喊向北和姜醫生, 一邊將人安放在病床, 安頓好了便開始罵那條該死的奪命路。
「就是那條破路!一邊是山崖一邊是石壁,一條路統共就只有一米寬,每次走那段路老子都心驚肉跳,就怕掉下去。」
「去年向北帶我們在這條路邊密密地插上木樁子,做了個護欄,這才好了一些。」
「今天路面結冰,再加上風大,細妹人瘦,經不住,所以摔了。」
「好在這回細妹是和荷花一起來,荷花喊我們過去把她救上來。」
到了這個時候,知青們越發意識到修路的重要性。如果道路修通,細妹就不會摔倒。退一萬步講,就算摔倒也能及時送往曲屏鎮中心醫院,不至於在條件簡陋的農場衛生所心驚膽戰。
一陣兵荒馬亂,姜醫生和向北趕了過來。
姜醫生檢查之後,表面有些凝重:「摔得太嚴重,小腿脛骨骨折有錯位,輕微腦震盪,我要正骨、打石膏,你們趕緊補個掛號,把費用交了。」
向北二話不說掏了錢,配合姜醫生正骨。
「咔嚓」一聲脆響,昏迷中細妹痛得慘叫起來,嚇得陳志路面色大變,以為姜醫生把她的腿硬生生地掰斷了。
姜醫生的確有一套,不藉助儀器裝置只憑眼睛和手便能判斷出骨頭受傷情況,一推一拉再一轉,錯位的脛骨歸位,打上石膏、用紗布纏上,再清理全身上下的傷口,該縫針的縫針,該消炎的消炎,該包紮的包紮,一直到中午才完成治療。
蕭愛雲悠悠醒來,看到自己身在醫院,雙手包裹在一頂棉帽之中,身旁站著陶南風與喬亞東。
「我——」她聲音有些嘶啞。
見蕭愛雲終於醒來,陶南風終於鬆了一口氣,湊到她跟前:「你醒了?」
「沒事就好。」喬亞東微微一笑。
喬亞東的笑容落在蕭愛雲眼中,彷彿春風拂面。她抬起手,緊緊抓著棉帽,眼中噙著感激的淚水:「謝謝你們。」
軍綠色棉帽,內襯棕色毛皮,暖和厚實,蕭愛雲認得是喬亞東的帽子。
今天人雖昏沉,但並非完全沒有意識,只是如同飄在海浪中的一艘小船,晃得她完全沒辦法說話、思考。陶南風背著她、陪著她,給她餵水、擦汗,她都知道。
喬亞東擺擺手,開玩笑地說:「說什麼客氣話,我們革命友情深厚無比、堅不可破。」
「謝什麼,我們是朋友。」陶南風挨著病床坐下,壓了壓被角。
蕭愛雲拉著她的手,眼中滿是依賴:「陶南風,多虧有你把我背到衛生所來。你不知道高燒的時候我好痛啊……感覺骨頭縫都在痛,痛得我只想哭。」
陶南風點了點頭,她知道高燒是什麼感覺,痛到在床上踡成一團,只有不斷地喊著「媽媽」才能抵擋這種痛。
從七歲母親去世,父親再婚將馮清娥娶回家,陶南風已經很久不敢觸碰「媽媽」這個詞語。陶悠很快就適應了繼父的存在,熱情親密地喊陶守信為「爸」,但陶南風卻只稱呼繼母為「馮姨」。
父親和自己給予了馮春娥、陶悠最大的善念與尊重,可是換來的卻不是溫暖和感恩。陶南風有很多心事,一直藏在心底,因為她不喜歡激烈的衝突,擔心讓父親為難。
旁邊病床的細妹一直沒有清醒,甚至開始嘔吐。姜醫生眉頭緊鎖,對向北說:「腦震盪,我們這裡治不了,趕緊送鎮醫院去拍片子,別耽誤孩子病情。」
細妹的父親範五福收到訊息趕來,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拼命地磕頭:「向北,你救救她,你救救她,她還只有十二歲。醫藥費我會還給你的,將來有錢一定還。」
向北將這個才四十幾歲就被苦難壓得蒼老的莊稼漢子扶起,道:「範叔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