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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欣慰又不捨,楚h輕聲問:“阿孃?”
趙氏接過玉梳,柔聲說:“已和姑太太換了庚帖了。”
婚嫁六禮,問名是排第二。到了這地步,楚h和傅縉的八字不可能不相合的。至此,婚事已定,待楚姒返京,鎮北侯府就該往鄧州下大聘了。
這一步驟大概會很快,因為火燒眉毛的楚家實在是等不及了。
一個月,最遲兩月,楚h就該嫁往京城了。
“京城雖遠,只傅家還是好的,你表兄有出息,又有姑太太照拂,也是極好的。”
趙氏抱著女兒,壓下不捨,柔聲說著。
好是不好,如意不如意,大石已落定,長吁了一口氣,偎依進母親柔軟的懷抱。
她閉了閉眼。
……
自那天短暫一見,後續楚h就再沒和傅縉碰過面,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他次日下午就離開了鄧州。
靖王清算來勢洶洶,朝中大動盪,作為掌管全國官員任免、調動等事宜的吏部,一天十二個時辰高速運轉中。告諭已發出,吏部上下全員銷假,見諭即返。
傅縉率一眾隨衛,當即快馬往京城急趕。
楚家諸人的心也提了起來,楚姒本打算多小住幾日,現在也取消了,半下午啟程不便,她定在明日返京。
用罷家宴,她微笑拍了拍楚h的手:“好孩子,最遲月餘,姑母就接你來。”
楚h垂目,規矩應了一聲是。
宴散,楚姒回客院安歇,心腹嬤嬤捧了熱巾子來,“可惜了,婢子看二姑娘心思簡單些。”
豐潤的紅唇挑起一抹笑,楚姒輕哼一聲。
“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
簡單不簡單能有多大差別?大不了就多費些許心思,“進了京城,她還能依仗誰?”
只她這姑母。
楚姒並不在意,吩咐仔細收拾,明日卯時就啟程。
孃家可是不能出岔子的,楚家雖不顯,如今也不怎麼借得上力,但有孃家沒孃家還是不一樣的。
掌寬的腰帶一解,絳紅羅衣滑下香肩,上佳的宮制香露滴進溫熱的水中,蒸出氤氳氣息。
她浸進水中。
……
刺史府內,人人各有心思,而此刻的傅縉,已遠遠將鄧州拋身後。
疾馳至子夜,一行人方投宿驛舍。
漆黑天際,沉沉夜色,一進院舍大門,他神態登時一變。
溫潤和熙的氣息消弭無蹤,面無表情,眉目冷肅,通身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極具壓迫感。
他步伐穩而有力,銳意十足,心腹隨衛稟:“稟主子,此地無異常。”
他頷首,簡短命令一句,手下諸衛立即退去,值守休憩,井然有序。
梳洗換衣,傅縉並未歇息,面色沉沉立於窗前,一如這天幕暗色。
久久,值守隨衛已換一班,忽他耳朵一動,聽見遠處一陣隱約的馬蹄聲。
馬蹄聲忽停,隨即有隨衛快步來稟,一陣快而有力的腳步聲,來人笑道:“半夜不睡,承淵可是想鄧州那楚氏女郎?”
傅縉回頭,來人正是羽林中郎將樊嶽。
……
樊嶽,武安伯府庶長子,時任羽林中郎將。
自小相識,各有苦楚,後志向相同,共效一主。傅縉與樊嶽,乃至交,又處同一陣營,極其熟稔。
樊嶽大步上前,拍了拍傅縉的肩,調侃笑道:“鄧州楚氏女,名動中州,此等佳人,將為承淵妻室。這般幸事,真真羨煞我等福薄男兒啊!”
“何幸之有?”
一提這事,傅縉稍霽的神色登時陰沉回去,尤勝方才幾分,眉目間陰鷙一閃而逝,“今日之脅,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