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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通鬧騰將成瘸子與麻三兒都給鬧懵了,兩個人在心中互相埋怨,麻三兒怨成瘸子沒將法事辦好,把仙爺惹毛了;成瘸子則埋怨麻三兒平日裡鐵定對仙爺不敬,致使被攪了場子。兩個人都攥著拳,瞪著眼,暗自想著心事,誰也不肯先說一句話。到底是成瘸子年長了許多,又是走過南闖過北的人,見識了無數尷尬場面,知道什麼時候該用法子來緩解。只見他將眼珠輕輕一轉,便有了主意,直接“哎呦”一聲跌坐在地,混身一陣亂鬥,嘴中又唸唸有詞,不待麻三兒發問,先一把抓了他的手腕,喘噓噓地說道:
“大侄子啊,其實那位大仙爺是我給請下來的。可是他老人家又對我說啊,不能再叫你吃紅差這碗飯了。你是大富大貴的命,不用在乎這點兒小事兒;眼下須將這口刀埋嘍,以後自會有取出來的機會。到那時侯你已經封帥拜將,成了人上之人了。所以說呢眼下可就怪不得你叔兒我了,怎麼說這也都是天意。我看你呀還是照著大仙爺的話辦吧,聽它老人家的話準沒錯。倘或不聽,大仙爺一準不能饒你,說不定還會發生什麼別的事兒呢。”
麻三兒聽了這番不著邊際的話,不知道該信還是不該信,但起碼被人吹捧了幾句,心裡已經敞亮多了。再說大仙爺的一番舉動他剛才也看見了,看來劊子手這碗飯真是不能吃了,這就叫人心有意,而天意難違。
頭幾天麻三兒的心裡像是抱著個碳火盆,而現在呢?卻象是抱著個冰坨子了。既然刀不能用,他還能做點什麼呢?總不能就這樣幹待著,等著天上掉餡餅吧!至於能出將入相,他覺著那都是戲臺上的故事,怎麼也不敢想有那麼一天能在自己的身上實現。再說,眼前的飯轍還沒有著落,誰還敢想那麼遠呢?
他就這麼在原地呆立著,一會兒想東,一會兒又開始想西了,嘴角上一會兒閉的緊緊的,一會兒卻又有了笑意。站在一旁的成瘸子看的真切,心裡話兒說:
“別是自己裝神弄鬼把孩子嚇著了吧?真要是嚇傻了別說對不起老關家,大仙爺一準兒也饒不了自己。”
他立刻便決定衝一衝麻三兒的念頭,別讓他滯在自己的想法兒之中,出不來。他冷不丁的乾咳了一聲兒,接著便一邊用腳跺著地,一邊像個女人一樣嘶喊起來:
“天靈靈地靈靈唉,這是誰家的寶貝沒人擎哎。祖宗的基業兒孫沒人領哎,天地的大仙兒你們快顯靈哎!”
麻三兒被他這麼一喊,方才想起自家的刀還在地上呢,便急忙跨前兩步,彎腰拾起了刀,略一遲疑便像決定了什麼似的,頭也不回的向村外走去。成瘸子見他手中拎著雪亮的砍刀,悶聲不響的往前走,還以為他是一時想不開,要到村外去抹脖子,急忙邁步緊緊跟在後面。他見那把刀拎在麻三兒手上顯得比在供桌上的時候更加寒冷、更加可怖了,彷彿在一瞬間就有了靈性,要飛起來殺人似的,所以既不敢喊,也不敢驚動,只好越跟越遠越遠,漸漸出了村兒。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了十來裡地,來到了一處荒僻的墳塋地,成瘸子認出這裡是關家的族墳。聽村裡的人說,這片墳地還是朝廷賞賜給關家的,很久以前仍有看墳的差役,石牌樓,小號的石人兒、石馬等,曾經是顯赫一時的所在。然而自打關家敗落之後,這裡就成了亂葬崗子了,到處可見普通百姓的荒冢,甚至連石碑都很少見。
墳地的中央有一座異常高大的墳丘,雖然經過了許多年的風雨,卻不顯得如何殘破。墳前立著一桶高大的石碑,頂端刻有祥雲和武獸,下面則篆著關家先祖的名諱,生辰以及功績。字跡雖然已經模糊不清了,甚至在裂縫之中也長出了茂盛的蒿草,卻仍舊無法掩飾住關家曾經顯赫的家世。
在平日裡,麻三兒給祖墳培土,也是要經常來的,而今他面對著墳頭兒,卻忽然覺著面前的石碑更加殘破了。整個墳丘在荒草的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