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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多講,自己清楚便成。
畢竟活了這麼久了,甚麼不看開呢。
沉瑟覺得自己距離四大皆空真的就只差一步了,他師姐都去遁入空門了,他也不遠了。
只是他手上染了太多鮮血,走不進那清靜之地。
「真論及孝順,我還給你備了另一份賀禮。」
沉瑟這才醒悟一開始那鬼市別具一格的信件,開啟抖落後,只有一截經過特殊處理後永開不敗的花枝。
這花枝上只有一朵開了一半,另一朵微開,其餘的便都是花骨朵了。
沉瑟晃了晃手腕,那花枝灑下些淡淡散發著流光的櫻粉,還帶著些若隱若無的微香。
沉瑟對著這十分娘氣的玩意兒挑剔了一會兒,忽然毫不留情的笑了出來,「這甚麼?『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怎麼,只准你拿些奇奇怪怪的面具來噁心我,便不准我用些附庸風雅的東西來噁心你麼?」
薛黎陷倒是沒太在意這二人鬥嘴舌功夫,只是認真的盯著那灑落在沉瑟手腕上的熒熒櫻粉,不知是不是這散發著流光的花粉在空中落得太慢,有些許『花枝碎骨』揮舞翅膀時帶出的流輝感覺,也不知是落在沉瑟那手背上的花粉是否太過粉嫩,他的手又有些白皙,而反射出些許磷光的意味,也不知怎麼了,忽然讓他想起那種詭異又靜美的蛇鱗吶。
「賀,賀甚麼?」
正當沉蘇二人吵得不可開交之時,薛黎陷弱弱的嗓音擠了進來。
「甚麼賀甚麼?」沉瑟嫌棄的繼續轉著手中那花枝玩,這一根花枝上既有櫻花也有桃花,得虧著蘇提燈用蠱捏合到一起去了……不過這粉光灑下來確實還蠻好玩的。
些微的風一吹,一些粉光如有靈性翩翩飛起,些許又刮在了薛黎陷脖頸上。
「呃,該不會今天是沉公子生辰?」
「生辰是甚麼鬼。」沉瑟無奈搖頭,把花枝塞回了那極其陰沉冷暗的信封裡,笑道,「他無非是拋開算計蒼生之外忽然想起還有我這麼一個人站在他身後了,不時扔點好玩的東西過來打發打發我便是了。」
「嘁。」蘇提燈不屑反駁,捧起茶盞扭頭看向臺上。
不同於在地城看展人性,也不同有一年春時曾和沉瑟登梨園看臺,不像前幾次那麼純粹,今次既是看戲人,又是戲中人。
又扭回頭,本是打算隨意一瞥,卻正瞧見沉瑟和薛黎陷都各自偏了些頭,倆人具伸手擺著幾個手勢,似乎在推敲甚麼拳法和掌法。
像是從來未曾想到會有這種局面,蘇提燈饒有興趣的看了會兒,忽然便覺得一道冰涼的視線在己身上同樣審視。
正猶豫著要不要側頭看看時,便看到面前白袖一晃,同樣素淨白潔的一隻手壓根看不出來屠戮過多少性命,沉瑟眸光認真的提起茶壺,頓在蘇提燈面前,替他又滿了一杯盞。
很慢,慢到好像時間都靜止了。
也好像慢到那夜祈福之術做完還餘下點蛇鱗,便一點點和著細心研磨細碎,再收集起來待到這次之行蠱合到花枝上那麼靜心的過程。
當時心無旁騖,甚麼都沒想,也甚麼都不可想。
明亮的光芒見縫插針的從或微開或閉合的窗欞裡透過,也好像在沉瑟的眼眸裡穿透、散射,晦暗不清的意味從未如此濃重。
好像沉瑟這輩子從沒如此認真的倒過一杯茶,也給他一瞬恍惚,覺得,沉瑟好像這輩子也就只會這麼認真的給自己倒過這一次茶了。
蘇提燈忽然不想知道是誰盯著自己了。
換句話說,是誰都沒關係了。
他現在,是坐在這裡的。
而舊昔種種,便當如煙散,不是麼?
手腕微微一提便住了水,沉瑟將茶盞又往蘇提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