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落水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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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苦掙扎了幾番,不曾想越是掙扎,密麻強韌的水草竟然攪著她的腿越往下陷,冰冷腥臭的湖水肆無忌憚地灌入她的五臟六腑,似乎就要被這深黑無情的寒冷黏膩魔物包裹、窒息、最後侵吞入腹,再也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她滿心愴然不甘,怎麼能就這樣被淹死了呢?她費盡心思才來到了長安,進了鎮國公府,她發誓定要親眼見見拋棄了她的阿耶和阿孃,她不甘心,不甘心呀
“姚娘子,姚娘子”
啪啪啪
暖,很暖,暖流潺潺。
她的心肺早已冰冷得如殘霜敗雪,倏忽之間,滾燙堅實的涓涓熱流自後背猛地湧入其中,她忍不住輕咳出聲,緊緊拽住身前之人的衣袍,無比貪戀這一刻的溫暖。
咦,怎麼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咦,怎麼還有人在使勁打她的臉!
她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眸的竟然是他!
“咳咳,咳咳,六、六叔”她猛咳急喘了好一陣子才終於緩過神來。
“嗯,既然能夠把我認出來,應該是無事了。”身前男子面無表情地盯著她,漠然道。
迷迷糊糊之間,姚蘊終於清醒過來,霍地抬手撫向腰間四周,天殺的,她的食盒不見了,她的錢袋子不見了!
她猛地拽住近在咫尺的男子衣領,雙眸猩紅潤澤,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啞聲哽咽道:“嗚嗚,六叔,我、我的錢袋子掉、掉水裡,裡面有足足八百貫錢呢!怎、怎麼辦呀”
蕭承毓一怔,這竟然是她死而復生後想到的第一件事。
他看著懷中梨花帶雨、粉腮玉臉的小娘子,驟然想起她曾經著身子跪在自己腳下,嬌羞膽怯、嫵媚羞赧,嬌啞著哭喊求饒不願再為他多做一次那惱人的閨房樂事。
“不行,我、我定要把錢袋子尋回來,不能欠六叔你的”
姚蘊兀地鬆開他的衣領正要起身,卻被身側的男人霸道地按住白嫩柔荑:“天寒地凍的,你不要命了?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她愣了愣,委屈地抿了抿唇,低聲啜泣道:“命重要,錢也重要,六叔若是要、要將我的醜事說出去,小女也定然沒臉面活下去了,不如一死了之”
蕭承毓很不耐煩女人的求情,此時她的衣裙盡溼髮髻凌亂,若是再耽擱下去,怕是又要感染風寒了。他冷著臉道:“區區八百貫錢,算我施捨與你,從此一筆勾銷。”
她睜大了雙眸,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六叔,此、此話當真?”
他不想再與她多費口舌:“若是你再問,方才的話就不作數了。”
姚蘊一向最會看眼色,連聲道過謝,耷拉著腦袋瓜子嬌嬌弱弱地離開了。轉身之時,無人瞧見她嘴角噙起的一抹調皮得意的笑意。
蕭承毓看著她小心翼翼、恭恭敬敬離去的身影,目光越發幽黑深沉,意味不明。他轉頭從寬大衣袖中取出了一個溼漉漉的塞得滿滿當當的錢袋子,不多不少,正好是八百貫錢。
他派出的人馬竟然跟丟了她。後來監守在隱月閣的人回稟說姚娘子的確重病臥榻,未曾踏出過廂房半步。那這八百貫錢,到底是從何而來的呢?
蕭嘉佑年紀小,病得昏昏沉沉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鎮國公府的嫡長孫蕭嘉佑差一點就在自家花園後院的池塘裡溺水身亡,蕭承忠大發雷霆,下令定要徹查此事。
這一次寒夜落水,姚蘊就真得感染了重風寒。張郎中每日都先去雲棲院問診,有時若是走得晚也來不了她這小小的隱月閣了,府中眾人更是顧不上她這卑微的表姑娘了。病了十來日,門庭冷落,慘淡淒涼。
她原本還隱隱期待著蕭時泓會來看望她。沒想到這一日,竟然是九娘子蕭秀清先來看望她了。
“蘊娘,快來嚐嚐我給你帶的雞湯。”蕭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