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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她從未放棄尋找母親,卻再也沒見過她,生死不知。
有時候她會覺得,找到母親已經成為她的執念,在爾虞我詐的末世中掙扎求生,無數次想過放棄。
可是隻要想起失蹤的母親,想起她可能在哪個角落等待著自己去尋找她,就無法下定決心放棄自己。
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去見靜安,可以對著方靜安說“我沒事,我就是做噩夢了”,卻不能告訴母親她沒事,只是一場噩夢。
她害怕自己還沒開口,就崩潰大哭,害怕自己撥打那個熟悉的電話,卻傳來忙音,害怕像以前無數次的失望一樣,再次失望。
小時候讀課文,老師講詩人回到朝思暮想的故鄉,卻猶豫徘徊,那時候她不懂,現在她懂了,什麼叫做近鄉情更怯,只是不知道現在是不是真的有機會彌補。
嘟……嘟……
電話被接聽,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響起。
“然然,有啥事啊?”
葉熙然狠狠地咬住手指,不敢張嘴說話,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
“咋的了,是不是工作上受委屈了?想幹就幹,不想幹回家媽媽養你。”
她實在不敢說話,一開口濃重的哭音會引起母親的懷疑,於是掛掉了電話,平復好心情,重新撥打過去。
“媽,我不小心碰到結束通話了,沒什麼事,真的沒事。”
她很想問問媽媽,你還好嗎?可是她不敢問,她怕自己露出馬腳。
末世前這三個月是母親最後的安穩日子了,未來的世界風雨飄搖,她不忍心讓母親提前三個月就開始擔憂未來。
“媽,我這工作漲工資太慢了,我搞了個副業,拍影片,對對對,就是那個,看的人多了就有錢了,還可以帶貨,賺多賺少反正也是閒著嘛。”
“明天我去你那兒,你把家裡的鑰匙給我,我回去拍影片去。”
“現在城裡人都喜歡看田園風光,城裡都看膩了,農村也能帶貨呀,賣水果賣大米賣小吃,多著呢。”
放下手機,葉熙然發現自己的手指還在顫抖,她還是沒忍住又打了過去。
“怎麼了?忘了交代啥了?”
“媽,我……”
“有什麼事可別瞞著我,吞吞吐吐的嚇死人了。”
“沒事,就是,我很想你。”
“哈哈哈,誰讓你找個工作天天加班,行啦行啦,我也想你,愛你,哈哈哈。”
葉熙然失眠了,輾轉反側一夜睡不著。
第二天五點多,就帶上雲臺和三腳架,趕第一班公交車,來到了城郊的葉三姐早餐店。
早餐店的招牌和她記憶中有些不一樣,當初她和方靜安來到這裡的時候,招牌不知道被誰給砸爛了,破布條在風中飛舞,獵獵作響,沾滿了暗紅色的血。
早餐店是母親開的,母親姓葉名玲玉,家中排行老三,索性直接起了個名字叫葉三姐早餐店。
方阿姨正是方靜安的母親,農閒時節經常到店裡幫忙,既能賺錢,兩人還可以聊天解悶。
當初母親和老爹自由戀愛,誰知道結婚後不久家中爺爺就生了重病。
為了給老人治病欠了很多債,兩人結伴開了早餐店,起早貪黑的幹活還債。
葉熙然出生以後,老爹為了感謝母親的付出,堅持要女兒姓葉,於是葉熙然就隨了母姓。
母親和方阿姨正忙著招呼客人,看到她回來,兩人很高興,直接拉著她當起了苦力。
“哎呀,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忙呢,快過來幫忙。”
葉玲玉找了一件圍裙給女兒圍上,拿起一籠小籠包交給她,“三號桌客人點的,嘴甜點哈。”
葉熙然機械的點點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