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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帽子的動作稱不上溫柔,他被壓得往下沉,緊接著一副墨鏡卡上來,視野頓時變暗。
「下車。」
陸秋深實在沒力氣和他計較什麼了,最後的悲痛也隨那兩滴眼淚淌幹,心裡空蕩,冷風嗖嗖地吹。他解開安全帶下車,語氣透著疲憊,「真的不用跟我解釋什麼,無所謂了。」
孟舟野戴了同款墨鏡,表情大半被擋,只看到嘴唇緊緊抿住,抿成僵冷直線。他走過來,臭著臉替他整理帽子,「我解釋什麼了?我還一個字沒說,跟我走。」
以前真沒發現孟舟野有這種怪脾氣,好像隨著年齡增加,骨子裡的控制慾也瘋狂生長,必須聽他的話,必須按他說的做。他反抗不過,被推著脊背往前走。
風裡有酒香,樂聲隔著牆,這片原來是酒吧街。他們沿階梯上行,轉過幾個彎,見到一間位置隱秘的鋪面,門虛掩,一推開,暖而悶的氣流拂面。
是一家酒吧,內部光線十分昏暗,角落坐著稀落幾個客人,各自埋頭喝酒。進門左手邊就是吧檯,一名調酒師背對著他們。
孟舟野走到吧檯邊,屈起指節輕敲木質清漆的檯面。聽到聲音,吧檯後的人轉身,笑容溫和平常,「這麼快就到了,歡迎啊,今晚要喝什麼?」
這反應,是熟人。
陸秋深很少出入酒吧這類場合,不太喜歡空氣裡的煙味,心情微微煩躁,「你該不會是帶我來喝酒的吧?」
「你想喝也可以,不過只許喝一杯。」 不過眨眼間,孟舟野溫和得彷彿換了個人,給他介紹說,「這是周容周老闆,這片最厲害的調酒師,多少人想找他喝杯酒都找不到,難得來一趟,讓他給你做杯特調嘗嘗。」
周容謙虛地插嘴,「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只是比一般人的手藝稍微好點而已。」
對方一秒入戲,陸秋深強撐起微笑配合演出,「謝謝,心意到就可以了,明天還有工作,不喝了吧。」
「一杯而已,老公都讓你喝了,怕什麼?」
他苦笑著看向身旁,「阿野,別鬧了,明天不還得繼續拍攝嗎?」
孟舟野居然捏了捏他的耳垂,「嘗嘗就知道了,不是你想的那種。」
演了半輩子戲,陸秋深頭一次覺得演戲是如此艱難的工作,話都不想說了。周容跟故意似的,「小兩口真甜蜜啊,讓我想起我剛結婚那會了,確實機會難得,就當送你們新婚賀禮,今晚我請客吧。」 他對孟舟野補充一句,「對了,小方在裡面。」
孟舟野嗯了一句,低頭蹭蹭他的鼻尖,「你在這兒坐會兒,我去看看。」
蒼天,他才是影帝吧。
做戲這事兒吧,一旦過於投入,旁人信以為真就罷了,在這時刻臨場發揮的現實場景,沒有失誤空間,沒有導演喊卡,稍不留心,自己也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捫心自問,陸秋深沒有百分百的自信保持清醒,因為和他搭戲的,是孟舟野。
「陸老師?」 周容叫他,「現在這裡沒人會注意你,你可以把帽子墨鏡拿了。」
這裡確實人少,帽子墨鏡都是孟舟野用過的,沾染極淡的資訊素味道。他爽快地摘下拿遠,心底偷偷舒了一大口氣,如同卸下某種不堪的重負。
周容眼裡閃過驚艷,「你本人氣質和電影裡好不一樣啊,要不是臉長得一樣,我都不敢認。」
陸秋深客套說:「電影裡畢竟是演別人。」
「演員都這麼厲害嗎?跟換了個靈魂一樣。」
那肯定不是所有演員都這麼厲害。他笑笑,不太想搭話,心裡惦記著孟舟野去幹嘛了。
周容卻是個擅長搭話的,一邊開酒,一邊和他聊:「我和阿野認識很久了,以前我還想過挖他來當駐唱歌手,後來發現是我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