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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涵忍不住笑出聲來,“你最好緩著來,你現在還得求著趙銘要名分呢。” “你怎麼知道他答應了?” “看你這麼開心的走過來,我猜的。” “猜的還挺準,”趙含章道:“本來想讓你給我當縣丞的,但你的身份目前還不適合走到臺前,所以我們都得暫時縮著。” 傅庭涵拿著手中的冊子示意, “那這個……” “先收著,過了這一段時間再說。”趙含章很有耐心,並不想現在就讓人心中不悅。 當務之急還是救人和安撫民心。 趙含章親自出面安撫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城中百姓見亂軍已經被趕走,趙含章又帶了這麼多人住在縣衙裡,聽說連趙氏塢堡的趙銘都來給她打下手了, 頓時信心倍增, 不再想著往外跑。 趙含章說到做到,大致清點了一下城中倖存的人數後便開始開倉放糧, 每人都能一次性領到三天的口糧。 前來報到的宋智和陳四娘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傅庭涵便直接讓秋武領他們去賑濟點,“昨日登記造冊的人都拿了號牌,今日他們會拿著號牌來領救濟糧,你們的任務就是勾畫來領救濟糧的名字,十四歲以上算成人,成人三天的口糧是兩斤半,十四歲以下則算兩斤。” 這是昨天傅庭涵統計倖存者名單時讓人對號列的冊子,為此他還拿了縣衙不少的紙張裁剪做成號牌。 給的時候就叮囑過了,過後若有賑濟,全憑號牌領取,要是遺失就來報。 所以他想,他們應該會很小心自己的號牌。 也是因為這個,縣衙現在尤其缺認字的人,畢竟不管是統計倖存者,還是發賑濟糧都需要對號。 也不怪趙含章看見一個識字的人就想拉到身邊來了。 宋智拿著一本冊子去賑濟處, 那裡排了四排,除了他們倆外, 還有兩個吏員,他們手中也拿著冊子,其中一人身上還戴孝,宋智仔細看了看,有些眼熟,半天才認出來,“耿榮?” 吞噬 面無表情的少年抬起頭來,看到宋智,頓了一下後抬手行禮,“宋六郎君。” 宋智看著他身上綁的白麻,有些遲疑,“你家中……” “家父與範縣令一起殉城了。” 宋智便嘆息道:“節哀順變。” 宋智看了一眼他旁邊也戴孝的陳四娘,“你們也是。” 四人沉默的站在賑濟臺前,他們每個人還給配了兩個部曲,一個在他們身邊負責稱糧食,一個則去前頭負責維持秩序,還有讓人按照號牌的區間排隊。 “號牌在一到五百的排這邊, 五百到一千的排這一隊, 一千到一千五的排那邊去……” 絕大多數人不認字, 但昨天他們拿到號牌時那人曾經告訴過他們, 很多人都記住了,但也有記不住的,於是他們去找部曲認字。 部曲哪裡知道,只能領著他到前面找宋智等人認。 宋智看了一眼後道:“五百八十九號,排我這一排。” 於是部曲又把人拎回去排隊。 賑濟處井井有條,趙銘站在一旁看他們對照著號牌在冊子上找到人的名字,一般一家子都是放在一處的,因此一人可以拿家中其他人的號牌一起過來領取,在冊子上也都記錄他們是一戶。 趙銘一開始只覺得這樣做是很井井有條,雖然有點耗費筆墨,但比直接賑濟所需要的人少一些。 但當他看到沒有登記造冊的人因為領不到賑濟糧而跑去登記時,他慢慢回過神來。 趙銘默默地轉回去找趙含章,她正在見縣城中的各家家主,他們今天把家中的傷亡名單報了上來,死亡最多的是他們的家丁和長工。 看到趙銘,各家家主皆是一驚,連忙行禮。 趙銘微笑著回禮,走到趙含章身邊,壓低聲音道:“你過來,我有話與你說。” 趙含章抬頭對各家家主笑著點了點頭,和趙銘逼到一旁說悄悄話,“你讓人登記造冊是為了查隱戶?” “當然不是,”趙含章斷然否認道:“這西平縣裡最大的隱戶不就是我們趙家嗎?我為何要做這樣的事?” 趙銘:“……我以為伱不知道,不登記造冊就拿不到賑濟糧,你知道這樣會盤查出多少隱戶嗎?” 趙含章道:“伯父,我們塢堡有規矩,凡投靠來的人,租種田地的佃戶給的佃租是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