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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隊伍太長,從旅順家中到火車站整整用了一天。
那一次也是我第一次到北京。父親被葬在“架松”,也就是現在的勁松一帶。我們家的墓地有兩處:十八里店有一處,在架松也有一處。因為墓地裡有一棵數人合抱粗的松樹,松枝用上百根木料支撐,所以才有“架松”之名,雖然這棵樹已在40年代末枯死了,但地名沿用至今。父親去世時,正在東京御茶水女子高等師範留學的三姐顯珊也回來奔喪,之後她再也沒回去,偌大的家後來就剩下三姐、十六姐——我喊她“小姐”和我3個人,加上十幾個傭人。按照那時的規矩,王爺身邊的女人如果沒生男孩就不能被冊封,像我母親17歲生了我大哥,因為頭胎就是男孩,所以她被冊封得早。而三姐的母親剛生下她就去世了,我父親挺可憐她的,所以父親在世時她在家裡耀武揚威的,大家對這個三格格有點又恨又怕。父親一去世,她沒什麼靠山,也沒地方可去,就把我倆要過去,我倆分的家產都歸了她——她如果不爭取我們,她也沒什麼財產。三姐後來辦了一所學校,還買了個農場,但她什麼也不懂,她養的果樹起初還結挺大個兒的蘋果,到了後來卻變成像海棠果那麼大。三姐後來認識一個女傳教士,每次來家裡教我英文,在她影響下,三姐和十二姐、十五姐都信了基督教。三姐終身未嫁,最終死在教堂裡。
我在旅順待到13歲。我畢業那年,溥儀的“滿洲國”也成立了,我去長春上了很短一段時間的學。那時我幾個哥哥在“滿洲國”謀得了一官半職——同母的大哥金憲立任“齊齊哈爾市長”,後來他跟人鬧彆扭也不幹了,要去日本;當時川島芳子也在長春,哥哥們也怕我受她影響,就把我一起帶到日本了。
我們到日本被安排讀日本的貴族學校。一起去留學的都是滿清後代,比如婉容的弟弟潤麒,溥儀的妹妹、醇親王府的三格格都是我們同學,他倆後來成了一對夫婦'1'。潤麒年輕時候特別淘氣,一不高興就掏出槍沖天上放兩槍,不過後來經歷了那麼多磨難,他的脾氣也變了。前一段聽說他還好好的,沒想到出門摔了一跤,就死了。
最後的格格—金默玉(4)
1940年,溥儀作為“滿洲國皇帝”到日本訪問,還被裕仁天皇接見過,“大使館”組織我們留學生去見他,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溥儀,他站在臺階上,我們站在底下看,但沒有歡呼,也沒有像日本人那樣敬禮。我見了溥儀也沒激動,可能因為我小時候受的是西式教育,對清朝那一套也比較淡漠。
我在日本上的是東京女子學習院英文系,每個月都有人從我們在大連的房地產公司那裡寄錢給我,100塊“小洋”,不夠的話打電報讓家裡再寄。100塊相當於現在的1萬塊錢吧,我也花不完,一個學生哪用得了那麼多錢?
那時我們家是被川島浪速控制著的,川島浪速是利用我們家起家的。父親當年為了復辟找到他,父親在世時,他“王爺長、王爺短”的,拍父親馬屁,他過去就是個三等翻譯官,中國話也不怎麼樣。川島浪速就怕我父親一個人,他看透了我們家,哥哥們都無能,年紀大的幾個哥哥都抽大煙,年紀小的還在上學,父親一死,我們家也沒什麼人頂事,整個家就被川島控制了。
我很小的時候見過川島浪速,他到過旅順。記得有一次吃飯時他突然把襪子脫了,往後一扔,那時候我不知為什麼就對他有些反感,覺得他真下等。川島浪速掌管我家很長時間,他對父親的幾位夫人不敢不恭,她們回北京後,川島每個月定期給送生活費,那幾位夫人什麼也不懂,只要給生活費、生活不成問題就不過問了,還感恩戴德地喊他“川島大人”。後來大奶奶、三娘、二孃等都相繼去世,川島浪速就一點點掌握了我們家的財產,我們在大連、天津都有不動產,最終都被他控制了。
從十四格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