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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葉不高興,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陛下順從自己的心意。”
慕言以手支腮擱在扶臂上,像是座下並沒有坐著他的臣子:“順從孤自三乏心意?”
他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王后的心意便是孤的心意。”
緊握著袖子的雙手輕輕一顫。那些座下的臣子們定很欣慰他們的王后已經是一座靈位了吧,否則這得是多麼昏庸的一個君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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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葉萌還是選擇了前往宰相府服侍尹詞,不能說這結局是好是壞是對是錯,有那麼多條路,是她自己選擇這一條,就像有那麼多條路,是我自己選擇殉國,這些都是不能後悔的事。
筵席快結束時,慕言賜了葉萌一杯酒,他那杯則是蘇儀倒的。
我手心捏了把汗,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盛在瓷瓶中交付給蘇儀的那些血加了苦艾草,況且滴入柸中只是三兩滴,即便他舌頭再靈也不應嚐出什麼血腥味才是。
斟酒之時,慕言似乎對蘇儀說了什麼,只看到她倒酒的手頓了頓,一旁自侍女手中取過酒盞的葉萌卻瞬間煞白了臉色,手顫抖得幾乎接不住酒杯。
那一杯酒飲盡,臺下歌休舞歇,玄色的高臺上,慕言撐腮獨自坐在王座上,半身都淹沒在孔雀翎長扇擋出的陰影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獨屬於他的曲譜惺悠悠呈現在檀木宮燈映出的那一小片光亮裡,那些躍動的音符就像在跳一曲極古雅的舞,一步一步,直跳進我的心中。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順利得讓人不知所措,幸好此前計劃萬全,才沒有被階段性的攻堅勝利衝昏頭腦,還記得接下來是要找到一處無人叨擾之所,於右怪�幣災漵錛澳盍Σο炷窖緣淖遊緇�愕鰲?
看著宴罷慕言離開的身影,我忍不住上前兩步。我能在這世上看到他,只是最後這一眼,而這一眼卻是一片濛濛的黑夜,天上依稀兩個殘星,只見他一個黑色的背影。天竺葵開了一地,似從他腳下長出,衣袍帶過花盞,花葉舞動似夜風過。
慕言,那些美好的時光我從未忘記,可今生,今生已再不能見你。
蘇儀問我:“你知道方才哥哥同我說什麼嗎?”我搖搖頭。
她起身輕輕道:“他說,‘我到今日才覺得阿拂真是去了,看到和她長得像的女子,常會忍不住想,為什麼死的不是她們,卻是阿拂。她一個人會寂寞,我卻不能陪著她,若是將這些女子送去給她,也不知她會不會高興。”
“啪”,我失手打碎一個正在收拾的杯子,她嘆了口氣:“走吧,我帶你去那個沒人打擾的地方,你說不能再讓哥哥記住你了,”她回過頭來:“我終於覺得,你說的是對的了。”
一世安之第四章
陳宮的子夜伴隨更聲而來,這將是我在人世度過的最後一個月夜。
冰窖中放置的桐木琴琴面已凝出霜燼,我坐在琴臺前,身上裹了蘇儀帶給我的白狐裘,趁著隨子夜到來而滅掉的第一盞燭光,輕聲吟響那則自鮫珠縫入便纏繞於意識的咒語。
我總以為自己不至於要用到它,那些修習華胥引而又沒有好下場的前輩們,我知道他們的最後一曲都是為自己而奏,且大多彈奏的正是這首子午華胥調。
編織了太多美夢,終有一日會忍不住將自己困於其中,這是人之貪慾,我雖不是為自己,卻也有不可言說的祈望,執著存在於心。
幽幽琴音隨著咒語停歇緩緩響起,漆黑的冰窖中陡然光芒大盛,天旋地轉中一道白影驀然出現在眼前,手在剎那間被握住,耳畔響起聲清越的虎嘯,我一瞬便猜到這個人是誰,待整個人都被捲入子午華胥調織出的幻境,雙腳羞地時,抬頭果然見君瑋凝重皺眉的臉,低頭則是半趴在腳邊埋著腦袋發暈的小黃。
我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