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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的壁燈不亮，風很涼，衛懷信呼吸均勻，纖長的眼睫毛宛如蝴蝶羽翼，孱弱且孤寂，遺世而獨立。
杜若予蹲在他面前，輕輕撥弄他手裡的花，不知該說什麼。
方未艾看他們一眼，識趣地溜回客廳。
也不知看了他多久，杜若予驀地想起這算戶外，擔心衛懷信就這樣睡著要著涼，便去抽他手裡的花，想把他叫醒。
花枝一動，衛懷信便緩緩睜開眼。
四目相對，杜若予笑了笑，&ldo;嗨。&rdo;
衛懷信眨眨眼，&ldo;……你來了？&rdo;
&ldo;嗯。&rdo;杜若予說，&ldo;回臥室睡吧。&rdo;
衛懷信挪動身體，看見手裡的花，下意識遞給杜若予，&ldo;負荊請罪。&rdo;
杜若予詫異，&ldo;這不對吧？&rdo;
&ldo;是不對，方未艾說要把花插在背上才叫請罪，可我覺得，花就應該好好送給想送的人。&rdo;衛懷信又把花遞出去。
杜若予接過那支花，也不糾正他的理解誤區，&ldo;這花叫什麼？&rdo;
&ldo;憂鬱。&rdo;
&ldo;……&rdo;杜若予哭笑不得，以為花名是他起的，&ldo;這名字很應景啊。&rdo;
衛懷信辯解，&ldo;它真的叫憂鬱。&rdo;
杜若予噗嗤一笑，拿著花，扶起衛懷信，送他進臥室睡覺。
衛懷信上了床還在糾結那花的名字，十分固執，&ldo;它真的叫憂鬱。&rdo;
隨後他又想起自己的寶貝兒子，&ldo;我的飽飽，什麼時候能開花？&rdo;
&ldo;養得好的話，至少等到秋天。&rdo;房間裡冷氣太足，杜若予坐在床邊，給他掖被角，聲音輕柔和緩，像哄孩子入睡的溫柔母親，&ldo;有首詩這麼寫它，不是人間種，移從月中來，廣寒香一點，吹得滿山開。&rdo;
衛懷信酒眼迷離地看著她，&ldo;什麼意思？&rdo;
&ldo;說它很香。&rdo;杜若予笑道，&ldo;你的月桂女神達芙妮一定也很香。&rdo;
衛懷信看她良久，身上有濃厚的酒氣，混合房間裡輕薄的素香，像遙遠時空裡縹緲而來的一個夢境，又像腳踏實地生活裡必須面對的一點迷途。
他突然從薄被裡伸出手，抓住杜若予的胳膊，稍一用力，就將眼前的&ldo;夢境&rdo;和&ldo;迷途&rdo;壓趴在自己胸口上。
杜若予低呼一聲，錯愕地想去看他，又不敢亂動。
衛懷信已經撤了手，一隻手捏住她的小指頭，一隻手擋在自己眼睛上。
他閉著眼，良久後呢喃自語，&ldo;……一點也不香，脾氣還臭。&rdo;
&ldo;我……&rdo;杜若予想說話。
&ldo;若予，我好睏。&rdo;衛懷信改摸她的後腦勺，&ldo;讓我睡一覺，想清楚這一切。&rdo;
&ldo;……好。&rdo;
不知過去多久，待到杜若予聽見衛懷信深沉的呼吸漸起，她終於確定他睡著了。她把他滯重的胳膊抬走，半個身體壓在他起伏的胸膛上，悄悄昂起腦袋。
她想，這樣的衛懷信可真脆弱。
可他明明是她最值得依靠信賴的人。
杜若予小心翼翼站起身，走出兩步後又返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