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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局長忽然意識到3號狙擊手的口吻不對頭,&ldo;這個狙擊手怎麼可以提出這麼鹵莽的要求呢?羅中是被缺席審判為死刑的,而庭車常僅僅只是我們懷疑的物件而已。他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嗎?&rdo;
少校如夢初醒,突然想起3號狙擊手是李建國烈士的親弟,大喊糟糕,操起對講機命令道:&ldo;03注意,03注意,我命令你,中止任務,立即歸隊!我命令你,中止任務,立即歸隊!&rdo;
(九)
耳機裡傳來少校異常堅決的聲音,3號狙擊手的心在絞痛,為什麼,為什麼不能開槍,殺我哥哥的兇手就在我的槍口下啊,只需兩發急速,一槍射倒他的幫兇,第二槍就能為我的哥報仇,為什麼!
&ldo;03!你聽到沒有!這是命令!命令!&rdo;耳機裡的聲音更大了。
3號閉上眼睛,扣在板機上的手指在顫抖。
&ldo;3號……&rdo;一旁的副射手提醒道。
3號狠下心,鬆開指頭,收槍,起身,離開狙擊點。他落下一滴眼淚,哥哥,只差那麼一點,我就為你報仇了,但是,我現在必須服從命令。
(十)
沒過多久,指揮車內的幾條外線幾乎在同一時刻傳來形式不同但內容相同的資訊,有命令、有指示、有請示、有要求、也有暴跳如雷的痛斥。內容只有一個:中止行動,撤回所有人員。
原因很簡單:羅中已經被列入國家安全機關的專項主管工作範圍,其它部門未經授權是不得擅自採取行動的。
後果也很嚴重:市公安局劉副局長因立功心切,未能及時將所部獲取的機密情報反饋給國家安全機關,反而擅自採取了行動,已造成瀆職事故,應付有主要和直接責任。誠然,其它所涉主要人員也付有不同性質、相應程度上的責任。
然而,有一個事實不容置疑:政法委副書記出於忠於工作職責的固執,支隊參謀長的提醒,劉副局長的理智,少校的果斷,尤其是3號狙擊手出於強烈的軍人使命感堅決地服從了命令,避免了一場悲劇。一名戰鬥在秘密戰線上的忠誠衛士免以屈死在自己人的槍口下。
第十三節 局
(一)
清晨七時,時小蘭洗漱之後,換了一身素白鬆軟的運動服下樓,到江邊綠化帶慢跑。廣州的空氣不及昆明的好,更無法與座落於原始叢林間的那曼鎮相比,但這絲毫不影響她從小就養成的習慣。時小蘭喜歡繞著一座公園的圍牆跑上兩圈,偶爾蹦起來,看看園內的老人或孩子在做些什麼,卻從不進去,對於從小生長在原始森林的她而言,公園只不過被圈起來的人工森林。有時候,她還會爬上樹,坐在上面喝著橙汁,自娛自樂地目視腳下的世界,偶爾發出少女所特有的笑聲,無視路人的詫異。遠遠地傳來城管人員的喝斥,時小蘭照例偷偷地伸伸舌頭,一溜煙跳下來,發出勝利的呼喚聲,一路追上三四個正背著沉重書包的小學生。
雖然住在廣州還不到一年時間,她已經熟識了每天清晨從這條路上走過的小學生。
&ldo;哎,今天天氣蠻好的。誰陪姐姐去玩電動呀?&rdo;時小蘭彎著腰背著手,保持著速度,嬉皮笑臉地禍害祖國花朵。
&ldo;不行,老師會罵人的。&rdo;一個小胖子認真地回答。其它人亦堅定地搖搖頭,未停下腳步。
時小蘭露出那對虎牙,揚開兩隻爪子,惡狠狠地說:&ldo;老師很兇咯?有沒有我兇?啊…啊呀呀呀…&rdo;
&ldo;我們老師可兇了,姐姐一點都不兇。&rdo; 一個戴著高度眼鏡的男娃兒拉拉揹包帶,加快了速度。